因而和魔物正常时期有瓜葛,白桁并不奇怪。
但闻言,他第一反应却是不解。
就他所知,生物一旦异变成魔,基本上就彻底告别了过去,六亲不认都是轻的,大部分魔物异变以后,第一件事可就是大造杀孽。
当年宠物异变后吃掉主人的事件比比皆是,因为和人族有瓜葛就去救人,这怎么听都不太可能。
“它是你以前的宠物?还是你救过它?”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白桁忍不住问道。
祁旌却摇了摇头:“都不是。”
他脸色有些古怪,显然是自己也觉得扯淡。
“……刚进仙盟那阵吧,我有一次去伏魔,结果出师不利,战友死了一半。当时我心里很乱,正好还有条狗挡在了路边。”
“我烦不过,就上去踹了它一脚。”
真实的情况比这还要过分,那条狗是正在排泄占地盘,占到一半骤然被打断,狗毛都气炸了一圈。
这种细节祁旌没同白桁提,提了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能被烦死。
可惜纵然不提,该受不了的人还是会受不了,一道非常明显的砸墙声响起,伴随着不远处墙体震裂的动静,白桁和祁旌双双抬眼看去,却只看到了一片空无一人的废墟。
“我得先走了,大师兄。”
重新转回目光,祁旌垂眼,冰雕般的侧颜冷漠一片。
白桁从听到刚刚那个动静的时候,面色就不太好看了,此刻听到这话,又看了看祁旌剑柄之上不自觉握紧的手,沉默地看了他许久。
四下安静得令人窒息,祁旌的眼睛一直没再抬起。
白桁:“需要帮忙的话,随时开口。”
话音落下,白桁似乎听到了一道不屑的冷哼。
这哼声让他脸色更难看了。
因为这意味着,这不仅仅是一个有智慧有想法的魔物,还是一个会说话的魔物。
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化了人形的魔物。
魔物化人,白桁这辈子外加上辈子,都只见过一次。
就是他死的那次。
祁旌还是沉默着,一定程度上肯定了白桁的猜测,白桁起身,靠在只剩了半边的墙面。
突然,他笑了一下,继续了方才的内容:“咱们玄阳门的底牌比你想象的多,遇到问题了跟师兄说一声,说不定就会有惊喜呢?”
“你……”
祁旌一怔。
白桁不回
答,静静地看他。
“我明白了。”
郑重地点了点头,在几道无能狂怒般的砸墙催促声中,祁旌转身离去。
很快,这片狼藉的凝香阁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白桁重新回到了奚陵那里。
他还在睡,睫毛纤长,在眼底落下一道疲惫的阴影。
外面翻天覆地的动静没给奚陵造成多少影响,纵然有白桁隔音符的功劳,归根结底,还是他实在太累了。
有些贪婪地看着他白净的睡颜,白桁弯下身,吻了吻奚陵的额头。
“小黑娃。”
他用气音低低开口,轻轻拨弄着奚陵的睫毛。
虽然奚陵很不愿意面对幼时黝黑的历史,但那个肤色其实给了他很大好处。
他可是仙盟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半仙半魔体,当初被白桁拐走以后,仙盟花了好大的功夫寻找。
这期间白修亦甚至领着奚陵在仙盟晃过好几次,却因为截然不同的肤色,愣是没被认出来,并且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人怀疑过奚陵。
似乎听到了自己最讨厌的外号,睡梦中的奚陵嘟嘟囔囔推开了眼前之人的脸,一个翻身,却抱住了白桁的手掌。
白桁凑近听了听,意外又不意外的,听到了大师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