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站直了,踱到他面前看着他手上的酒瓶:“可以啊,当了明星是大款了,这酒都这么糟蹋?嗯?”
陈铭斜他一眼,坐正了身体:“看不出来我心情不好?”
陆沉切了一声,从满桌的酒里挑了一瓶,打开瓶盖,抿了一口:“怎么了?又失恋了?”
陈铭哑然失笑:“哪来的又?”
“甩了你家模之后,又勾搭谁了?”
陆沉随意的斜靠在沙背上,摸出根烟点上,喷出一口烟雾。
“没勾搭谁。”
陈铭看着他吞云吐雾,伸手,“给我来一根。”
殊不知男生吓得不轻,被一口烟呛着咳了半天,用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陈铭:“好学生!你抽什么烟啊!”
“磨磨叽叽的是个男人吗?”
陈铭不由分说从他随手扔在桌上的烟盒里抽了一根,自己摸出zippo点上,不出所料的呛出了眼泪,看的一旁的男生不知该心疼烟还是心疼他:“差不多行了啊!酗酒就算了别染上烟瘾啊!”
“咳咳……去你的,我什么时候酗酒了……再说,又不是毒,染上就染上了……”
陈铭咳了许久总算适应了一点,学着陆沉的样子吞云吐雾,等一根烟到了尾,按在烟灰缸里,不满道,“不懂你们有什么可抽的。”
“那你还糟蹋我的烟。”
陈铭从他烟盒里又抽出一根:“以后送你一条。”
陆沉直直的看着他:“陈铭,为什么要这么自甘堕落?”
陈铭闭上眼,吐出一口烟雾:“你不懂的。”
19岁的陈铭,少年得志,身处n大这人才济济的地方的最顶端,又颜好腿长,两年前就考出了亚洲模特资格证,连眼高于顶的导师都说“模特这条路你还是可以走走看的”
,于是趁着大二念交换生时去“找了个选秀玩了玩”
。
站在国际级的舞台上,陈铭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了。
19岁,算不上小也算不得老;183的身高,算不上高也算不得矮;这张脸算不上最帅也无论如何不能说丑。总而言之,样样中流,绝对不出挑。
唯一算得上亮眼的,只能是身为唯一一个亚洲面孔,在金碧眼的老外们之中显得特别一些。
陈铭那时候还没从上一段恋情结束之中恢复过来,再加上人生地不熟语言到底有些磕绊,少言寡语,除了训练之外不太与模特们来往。
只一次除外。
陈铭在学校旁边的市里买一些日用品,刚出门就听到背后有个女声迟迟疑疑的响起:“a1bert?”
陈铭回头,看见是个眼熟的女模,典型的金碧眼欧洲血统,面容姣好,但是,他就是想不起她叫什么了:“……ap;rong?”
女模指了指自己的脚,陈铭看见女生的高跟鞋:“能不能帮我买盒创口贴,脚后跟磨破了。”
男模与女模相比实在是轻松许多,陈铭有时也会磨破脚后跟,但是曾经见过女模脱下高跟鞋后血肉模糊的脚,明白她们的辛苦。于是二话不说回身去买了创口贴,出了门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蹲下身慢慢脱去她的鞋,给她脚后跟贴上,见她还是很痛苦的样子,索性在她面前半蹲:“我背你。”
女生愣了许久,实在是勉强不了自己,乖乖地顺从着趴在了他背上。
这附近想打车也打不到,只能慢慢的走。陈铭近来训练扎堆,体能也严重支,此刻背一个一百斤不到的女生走了几公里就喘的不行,自己也自嘲的摇摇头。
女生听到他的喘息,有些过意不去:“你要是走不动,我自己能走一段的。”
陈铭把她颠了颠,笑道:“你要是不想明天请假,就好好趴着。”
等到陈铭背她一直到了她公寓楼下,一件卫衣已经汗湿。男生倒也不在意,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就这样陈铭和那些模特们才熟了起来。
靠着一盒创口贴救命与一路背与被背的呼吸相闻,陈铭与Lorraine关系好起来,靠着Lorraine的好人缘,陈铭这长得清秀性子高冷的年轻男孩惹得一群女模特调戏,可有时这男孩反调戏一下能把女孩们唬的脸红心跳,倒也是个有趣的人儿。
一起去喝酒时每次都是陈铭与Lorraine坐在角落里侃天侃地侃人生,陈铭流利的法语有一半是她的功劳。时间久了其余人都看出两人之间的暧昧,他们也次次不反驳也不承认,淡淡笑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