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段司宇想,他再也不想試探,也不想裝作不知情,無論顏煙想要何種關係,他都接受,他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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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第一個月。
他們的相處方式並無變化。
一起吃晚飯,互道晚安,周末去看電影,最多就是摟著肩膀,或人多時候牽著手,跟原先沒什麼差別。
直到又一年除夕。
簡單的年夜飯結束,他問顏煙想做什麼。
顏煙想了想,看向窗外,說想去樓下放煙花。
說是煙花,其實只是無聲的煙火而已,拿在手上,光散時便安靜熄滅,就像從未留下過痕跡。
顏煙兩手拿著煙火,而他摁下打火機點燃。
呲——
火光陡然茂盛。
顏煙似勾起唇,很安靜地高興,將其中一個遞給他。
不多時,顏煙手裡的火光滅了。
殘餘的青煙與白汽混在一起,被顏煙的呼吸緩緩推遠,此時分明未下雪,可段司宇卻覺得,鼻尖有一絲雪的氣味。
隨後,他手上的煙火也熄滅,顏煙仰起頭,唇角還勾著,漂亮的眼睛看向他,再未停留在煙花上。
世界似乎靜止。
北城的大風被摁了停。
無端,段司宇想到初見顏煙的秋夜。
那時,他也有這樣的感覺,似靈魂從身體脫離,極慢地在半空飄行,思緒輕若飛雪。
段司宇意識到,他犯了個低級錯誤。
從頭至尾,他都在用世俗定義的喜歡,來評判他對顏煙的感覺。
但他卻忘了,他本就與這世界格格不入,若照世俗的經驗來定義他自己,定義他的愛情,也只會得到一個錯誤結論。
他曾覺得沒有緊張,就不是心動。可如果他的心動,本就該像現在這樣,安靜無聲,思緒輕飄呢?
他不說話,顏煙便問:「怎麼了?」
段司宇凝神,俯身抵上顏煙額頭,他們之間的距離,第一次如此近。
顏煙愣了一下,但沒有躲,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模樣,仿佛無論他想做什麼,有多過分,顏煙都能平靜接受。
心口沒來由發癢。
段司宇不自覺想,如果他吻下去,顏煙會露出何種眼神,依舊平淡,還是驚慌?
想做什麼,就直接做。
他人生的信條。
「我要吻你了。」這並非徵求,而是一句告知。
他收緊手臂,將顏煙往上一摟,低下頭,終於吻在顏煙唇上。
唇相貼的一瞬,他已無暇顧及顏煙的反應。
他的動機始於惡劣的壞心,但真吻上時,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作感官失調,靈感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