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你这是虚张声势,先不说请律师的费用和周期性划不划算,就他们,哪里知道律师是什么?你这法子,既不够稳妥,也不够直接,把握性在五五开。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魏年问,&1dquo;你们村里有村长吧?”
&1dquo;有。”
&1dquo;你们一大家子,总得有个辈份高能管一大家子事儿的长辈吧?”
&1dquo;一大家子里,多是三爷爷管事。他老人家有个红白事儿的,都得知会他老人家一声。”
魏年唇角浮起一抹坏笑,悄与陈萱道,&1dquo;你这样,明儿你就说,他们再逼你借钱,你就要地。要是那俩货不信,你就跟他们说,这五十亩地,你一亩不要。只要村里和陈三太爷为你做主,你拿出一半给村里做公产,一半给陈三太爷做公产,你看村里和陈三太爷会不会为你做主。这法子你一说,他们肯定提心吊胆,从此怕了你。”
&1dquo;哎呀!”陈萱一巴掌拍大腿上,直赞,&1dquo;还是阿年哥你聪明有智慧啊!”
&1dquo;才知道阿年哥好啊?”魏年看她喜上眉梢的小模样,自己唇角也情不自禁的浮起笑意。
陈萱甜言蜜语简直无师自通,&1dquo;不是才知道,早就知道了。阿年哥你真是比我高明一百倍。”
&1dquo;这不过是压他们个服儿,不算什么。”阿年哥还谦虚上了。
&1dquo;已是非常聪明不得了啦。哎,我就想不到这法子。”陈萱再三赞了魏年一回,又说,&1dquo;我可得把这法子记心里,阿年哥这法子,既快又有用,还直指要害。比我那虚张声势的好。”
&1dquo;行啦,别拍马屁了,过来念书。”
俩人一教一学,陈萱学的用心,魏年也教得认真,只是,偶尔总是不自觉的捻一捻指腹,再捻一捻指腹。
陈萱依旧学习到深夜,第二天早早的起床做饭,陈二婶心里记挂着五十块大洋的事儿,也起的非常早,起床连尿盆儿都没倒,脸也不洗,蓬头垢面的往后院儿厨房去了,见厨房的灯已是亮了。果然陈萱在烧火做饭,更幸运的是,李氏还没过来,陈二婶大喜,连忙进屋,帮着陈萱看着灶火,一面问,&1dquo;萱儿,那事儿你提没提?”
&1dquo;提了。”陈萱瞥陈二婶一眼,继续做早饭,大锅里舀上热水,放蒸屉,捡了两大浅子的凉馒头放蒸屉热着。直待陈二婶再次催促,陈萱才说,&1dquo;老太太没说什么,就跟我说,当初我爹娘都是在北京得的病,后事都是在北京料理的,还说&he11ip;&he11ip;”陈萱顿了顿,陈二婶有些急,&1dquo;还说什么了?钱的事儿到底怎么说的?”
&1dquo;老太太还说,现在是时代了,儿子闺女都一样,说当初家里那百十亩地,是北京铺子里的老底子置办的,我爹娘去的早,我虽没个亲兄弟,也有我的一半的。”陈萱把这话一说,陈二婶两眼立喷出火来,怒气腾腾的从灶前站了起来,喝问,&1dquo;什么是你的!你有啥!当初你爹娘看病,把家底子花得一干二净!还欠一屁股的债!你知不知道!”说着还伸出两根尖尖的手指要死命的戳陈萱的脑袋,不过,陈二婶这手指尖儿还没碰到陈萱的脑袋就叫过来做早饭的李氏拦了下来,李氏一把抱住陈二婶的腰将她猛得往后拖了两步,难为李氏自来纤细,这可真是使出了全身力气,嘴里拦着,&1dquo;唉哟,亲家婶子,你这是做什么。这几天,二弟妹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们,你这可不成啊!怎么还打人哪?”
陈二婶转身一个坐地炮就坐当屋青砖地了,拍着大腿,张嘴就嚎,&1dquo;我不活啦——”
李氏当时就吓得不轻,她性情温柔细致,可没见过这个。
陈萱则是见惯的,何况,她早有准备,当下道,&1dquo;二婶,你要是不信,咱们要不要在老太太、老太爷跟前,当面锣对面鼓的说一说我爹娘当年的事。看他们是不是看病欠了一屁股的债,是不是把老陈家的家底子都花得一干二净!”
陈萱一提魏老太爷、魏老太太,陈二婶当下便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鸡,哭嚎嘎然而止,陈二婶子抹抹没有半滴眼泪的眼睛,蹭的自地上蹿起来,虚指着陈萱叫骂,&1dquo;那也没你的份儿!你一个丫头片子,还想分老陈家的家产不成!”
陈萱这几天就想着如何压服叔婶了,早肚子里排演了百八十回不止,当下她也不恼,淡淡把魏年教她的话说出来,&1dquo;我想不想的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现在能不能?我原没打算要我爹娘那一份儿,毕竟二叔二婶养我长大,可你们得寸进尺,没个餍足。反正我爹娘死的早,我就是要,陈家村的长辈也说不出二话!我也不打官司,也不请律师,我就跟村长和咱们陈家管事的三爷爷说,这地我要了,我一亩不取,二十五亩给村里做公产,二十五亩给一大家子分,你看他们是为我做主,还是给你们做主!”
李氏都听傻了。
陈二婶更是脸色煞白直哆嗦,先是气的,倘不是陈二婶年轻,就她这打摆子的样儿,非得气厥过去不可,之后,想到陈萱话里的法子,陈二婶又是怕了,陈萱说的不假,要是陈萱这么干,就是一大家子里,怕也都要偏着陈萱的。陈二婶是知道村里族里都是什么货色,可是,输人不输阵,陈二婶浑身哆嗦着,连声音都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颤抖,&1dquo;有种你就干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