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奴婢,消息自来灵通,偏得这位主子,死死捂着耳闭着眼半句不肯理会。
贺元发着愣,摇头道:“方才,我还以为自己聪明些,这又是不懂。”
她又冷漠出言:“难不成外祖母还要为难几个奴婢不成,多是自己犯了事罢。”
只听“扑通”
一声,五桃跪了下来,她声音哽咽起来,“郡主,奴婢说此话是大忌,您要杀了奴婢也是该的,可奴婢跟您这么些年,也是想让您好。”
“那位是您外祖母,可哪有祖母是这般,将您亲手送去,做这般事,让您如今。您爱她敬她,可您也得想想自己。”
她说话自来没得二莲动听,做事也没得三桃妥帖。
五桃垂着泪,只等贺元发火。
半晌,贺元才出声,“她,是为了阮三吧。”
不过是想让她的孙子活得不太艰难,外孙女算得什么。
“你看,阮七也是她孙子,可还不如我呢。”
贺元轻轻笑。
她又看向五桃,“我晓得,但是你再莫说这些,她虽利用过我,可对我也是真心的。阮七有那心,外祖母一个失了势的老人,能做些什么。”
只得顺水推舟罢了。
贺元从水里起来,被五桃擦着,她自嘲道:“有什么法子,我们啊,都得依着阮七活啊。”
这头,她沐浴完。那头,家宴也散了。
只听得前头禀报,“殿下,想见您。”
思及白日的事,贺元自得见了。
阮三斗篷都不穿,单着了锦袍。他带了醉意,走路都有些歪扭,偏得没人搀扶。
内殿的宫仆退下,贺元也不会管他。
她头发都未烘干,恨恨瞪他,“你是忘了今日是何日,还去与妇人们饮酒。”
“舅舅们也来了。”
阮三好不容易走近,一身酒气,脸也显出晕红。
“我给你擦发。”
他说着就要动手,被贺元推开,嫌弃道:“难闻死了,桌上有冷茶,你喝了再与我讲话。”
阮三乖顺的点头,又歪扭来回。
他坐在榻边的小机,一口一口吃着茶。
“你这样,舅舅多难过。”
贺元自个儿擦发,忍不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