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野没办法把他和那座满目森白的迷宫联系在一起。
“不信?”
怀特看出了他的想法,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他挽起袖子,用指甲沿着手臂,从内腕到手肘划了一道将近二十厘米的伤口。
皮肉外翻,露出奇特的组织。
他的肌肉颜色非常浅,近乎粉色,也难怪皮肤会白成那样。
而血管就完全是纯白的,像一团耳机线似的缠绕在一起,错综复杂,怀特用小指挑起一根血管,“每一根血管都对应了迷宫中的一条走廊,器官则对应了房间。”
江野看着只觉得反胃,如果那伤口是鲜红的还好,只会让人感到血腥,但因为是粉白色的,就让人感到惊悚,以及本能的不适。
但江北却兴致勃勃地凑上来,对怀特的身体构造惊叹不已。江野毫不怀疑,如果江北手里有把手术刀,而且打得过对方的话,他会当场给对方解剖了。
江北虽然初来乍到,但对怪异的接受能力比他哥还强,他很快就在怀特与迷宫之间建立了联系,思索道:“原来如此,血管是走廊,器官是房间,那么入口应该是口腔,出口是…”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怀特的下半身,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怀特面不改色,“出口是右眼。”
他的右眼眼瞳中确实有不同寻常的纹路,类似一个八芒星。
江北:“但是根据人体构造来说…”
“是右眼。”
怀特微笑着重复。
“…好吧。”
江北虽然不太赞同,但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也只好接受这种怪奇的设定。
怀特放下袖子,他的伤口几乎没有流血,江野想起白屋迷宫中空无一物的走廊,猜测他的血管里或许根本没有血液。
怀特随意地坐在纱幔旁的沙发上,手指骨节敲了敲玻璃茶几,立刻便有佣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了出来,为他倒了一杯香槟酒。
江野还记恨着他刚才戏弄自己,让自己空欢喜一场的仇,很不客气地问他:“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墨恩斯已经不会再让我去走迷宫了。”
怀特打趣道:“这么快就以主人自居了?一言不合就赶客?”
江野一点儿也不给他留情面,“你是客人吗?你不是给墨恩斯打工的?”
听了这话,怀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你说的也对,我是他的下属,不过也算是半个朋友…”
他停顿了一下,采用了一个更加严谨的说法:“…三分之一个朋友吧,我这段时间很闲,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
江野发现他说“看看你”
的时候,目光是朝向纱幔的,他好像很在意藏在纱幔后面的乐师。
但乐师并没有回应他。
怀特喝了口酒,侧头道:“乐师,也给我弹一首曲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