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抬头看着他,经理的脸一团模糊,只有青春痘饱满清晰。
“你把手挪开。”
徐渭一字一句。
经理面上讪讪,收回手转身去拿工作手册,“劝你小子,出来混脾气好点,谦恭一些,多叫哥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经理出门重重甩上门。
徐渭没喝酒的时候还能忍,喝了酒就原形毕露。
他把一瓶水喝完,等了二十分钟,老猫回来没有跟徐渭说话直奔洗手间。徐渭听到他吐,取了一瓶水拧开递给老猫。
老猫灌了一口水,揉揉脸,脱衣服穿上一件T恤,帽子反戴拎起吉他背上,“走了,赶下一场。”
“你没事吧?不行就不去了。”
“不去哪来的钱给你妈交医药费?”
老猫说,“快点,我又给我们起了个新的组合名,叫拼命三郎。”
“草。”
两人狂奔出门跨上自行车,冷风一吹,酒也散的差不多。
“这个酒吧是一周结算一次,过几天钱结了我都转给你。”
“不用。”
徐渭握着自行车把,风灌到衣服里,也是暖风,“我会赚到钱。”
到白日梦是十一点,从后门进入直接去后台找主管。打电话的是主管,上次老猫留了联系方式。
“你们就两个人?”
主管看到老猫就喊道,“赶快过来。”
“其他两个单飞了。”
老猫说,“我们现在改名叫三郎乐队。”
“就两个人还三郎?”
主管接到上面指令,要把这群小子找回来。上次这几个人祸祸他的场子,主管看他们很不顺眼,但上级命令必须遵守,“十一点半上台,歌单呢?”
老猫转头看徐渭,“唱什么?”
“无人知晓。”
主管看了徐渭一眼,徐渭长相挺惊艳。高挑清瘦,少年感十足。
徐渭穿的白衬衣,老猫黑色T恤,戴着骷颅头项链。
十一点半,主管抬手示意。他们拎着吉他上了舞台,徐渭弯腰鞠躬,母亲当年非常喜欢许巍,才给他取了这个谐音名字。
如今母亲躺在病床上。
吉他响着,徐渭略沙哑的嗓音响起,还带着少年的青涩感。
喧闹的声音渐渐落了下去,灯光落在舞台上唯一的少年身上。他垂下视线,浓密睫毛在脸上打出阴影。
悲惨世界,无人荒野。
一首歌结束,徐渭擦了擦脸,弯腰鞠躬要下台。一个男人一跃上了舞台,递给徐渭一瓶酒,抬手往徐渭肩膀上揽,“弟弟,陪哥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