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私房话呢。”
皇后略带笑意问道。
顾昭转头:“王妃想坐下歇着了。”
容从锦:“……”
皇后唇角刚扬起的笑容微微一僵。
容从锦恨不得捂住顾昭的嘴,你是从哪看出这个意思了?
顾昭却丝毫没察觉到僵硬凝固的气氛,朝母后拱了拱手,小嘴一张喋喋不休道:“昨儿真是累着王妃了,几百个侍官在王府进进出出,一会让他坐,一会起来拜堂的,片刻也不得闲。”
“王府的规矩太繁琐了。”
顾昭眉头能夹死苍蝇,不满道,“把我的从锦都累着了。”
他不在乎什么场面,要依着他的性格,有一对红烛就算是拜堂了,永宁宫就很好,也不用挪动了。但是兄长说场面代表着定远侯府的颜面,他不想要但是王妃还是需要一个盛大的婚礼的。
现在顾昭隐约察觉出好像被兄长骗了,这种规模的大婚典礼,容从锦也很疲乏啊,好像只有太子从头到尾都很愉快的模样。
容从锦白皙面颊染上一层胭脂薄醉,连耳廓都跟着微微泛起红意,像是海棠枝梢的轻盈花蕾。
“混说什么呢。”
皇后倒是冁然一笑,语气松快几分,侍女捧出托盘,上面放着两只茶盏。
顾昭也不至于全然不懂规矩,看到侍女端出茶盏,星眸微亮差点又转过去告诉容从锦可以坐下了。
容从锦早有预料,单手不着痕迹的顶在他腰上,不许他再转身。
顾昭只得先敬了茶,容从锦跪下取过茶盏,双手稳稳举着奉茶给皇后。
“勤勉恭敬,以做表率。”
皇后也没难为他,低声嘱咐道。
双儿孕育后嗣艰难,她也不必再说什么“绵延子嗣开枝散叶”
的话了,何必让他们新婚后第一日就生了龃龉。
“是。”
容从锦叩行礼,太子妃是三拜三叩,他只是王妃,叩一次即可,顾昭又是皇后嫡出,也省去了拜见母妃的麻烦。
顾昭一直在容从锦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皇后放下茶盏,示意他们可以起身了,顾昭噌得站起来,然后朝容从锦伸出了手。
容从锦余光瞥见,微一犹豫还是在皇后面前搭住了王爷的手,让他扶自己起来。
皇后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不禁微笑微一摆袖身边内侍会意,引瑞王和王妃落座。
“以后你也是成了亲的人,莫再闹那些小孩子脾气,也别总跟你兄长过不去了。”
皇后劝道,侍女动作轻巧的在他们身边奉茶,“他心里也是疼你的。”
只是前朝的事情太忙,顾昭又比常人执拗,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缓缓劝说,太子哪有那么多空闲?直接武力镇压了,兄弟俩常闹得不可开交。
“嗯!”
顾昭这时候还是很好说话的,又把容从锦那侧的茶盏往他身边推了推,“你喝茶。”
嘴角都起皮了呢!
皇后嘴角抽了抽,又道:“闹了这么多天,你也瘦了许多,往后在王府住着有什么不适的,尽管来回了本宫。”
容从锦眉心微一拧,顾昭忙岔开话题,左右环顾道:“含光不在么?”
“我打她去青鸾宫请陛下,只是迟迟不见归来。”
皇后笑容淡了几分,“想来你今日是没见到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