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盐的法子,盐税都要改,铁盐这都是官营的,之前铁矿一事沈翊擢升到了户部,赵博延正在大理寺任职,他们都是肯为钦朝分忧的…改晒盐的事情兄长并不懂得原理,但牵一而动全身,这事必然会伤到无数人的利益,所以我暂时按下了,兄长若是愿意,这次就由你督军护送工部的人前去。”
容从锦靠在绣枕上,语气温柔眸光却是坚定的。
容逸又是一怔,从锦在定远侯府里虽然父母关心,自己身为兄长有什么好吃的新奇的玩意都先想着这个不能出门的双儿兄弟,但他到底要恪守礼教,做一个谦卑恭顺的双儿,他的才华只能在内宅里,或是属上自己名字,就如明珠蒙尘,现在却能对偌大一个钦朝的未来尽心规划,他的一句话就是一方官员调动,数万百姓生计甚至是一个王朝的倾覆。
也许景安帝也没有那么糟糕,因为有这个万事信赖他的皇帝,从锦才能尽情展现自己的才华。
“好。”
容逸目光柔和,又道,“家里给你带了些补品,你让宫人去取。”
“嗯。”
容从锦应道,手掌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有时间也叫母亲入宫照顾你吧。”
容逸道,“你嫂嫂也可以,她之前…”
“我明白的。”
容从锦打断他道,“嫂子一心为你考虑,勋贵家族都想找贤惠识大体的夫人,其实像嫂子一样念着自己小家的又有什么不好呢。”
容逸离宫时带着景安帝御赐的滋补珍品还有全新的对定远侯府的规划。
廊下的灯花轻轻爆了一下,晚风摇曳,星辰璀璨。
“从锦。”
顾昭拿着汤匙一勺勺的喂他喝了些汤羹,见他比平时多吃了些不由得心中欢喜,“舅哥在望京,你喜欢就每日传他入宫。”
“兄长是外臣,不便时常入宫。”
容从锦应着,面庞却有了些血色,不复之前枯槁,顾昭大手一挥,”
朕是天子,允他入宫谁敢反对。”
“谢陛下。”
顾昭从没有这么霸道的模样,容从锦心里却很温暖,轻轻靠在他肩头,微阂双眸,无论他有多疲惫,只要能靠在这肩上,仿佛就能获得无限的力气。
顾昭从旁环抱着他,手掌在他已经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有点心虚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最近先别让岳母入宫了。”
“陛下还让侍从来偷听我们对话么?”
容从锦阂着眼眸,唇角噙笑道。
“当然了。”
顾昭理直气壮,“朕不听怎么会知道舅哥对朕不满?”
”
陛下误会了。“容从锦忙坐直些解释,顾昭却强硬的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模样,继续道,“从锦瘦了许多,舅哥当然心疼了…这都是朕的过失。”
“岳母若是见了,肯定比他更生气。”
顾昭比打碎了母后的花瓶还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他成婚时可是向岳母保证过的,绝不让从锦受委屈,现在却让他憔悴疲倦,顾昭有点茫然不知道这算不算违背了他的承诺,却本能的想要加倍照顾从锦。
“他们不会对您生气。”
容从锦轻声道。
顾昭却沉默了,容从锦不由得诧异,从他怀里抬睨向顾昭,见他神情深沉不禁粲然一笑,“陛下想什么呢。”
他们成婚多年,他很少见到顾昭有复杂的情绪。
“若我们有个公主或是双儿,那就不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