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十分满意,以前在家他给林杨做点心的时候,林杨都是要给他打下手的,说好听话、献殷勤更是家常便饭,所以现在沈淮之想要帮忙林越也觉得是应当的。
而且沈淮之称呼他爹娘是“咱们爹娘”
,林樾更满意了。
“那就多做些,你现在先坐在灶台边烧火,一会儿我叫你的时候,再过来端蒸锅。”
“好,都听你的。”
沈淮之挽起袖子坐到灶台前,往灶里添了两根柴火,这柴还是昨晚他刚劈的。
因为今天做的点心是送给老高秀才和送回家而不是摆摊。所以林樾做的也不多,定胜糕八块,两种糕各十六块,到时候分成两份。
因为分量不多,两锅就蒸出来了,随后林樾开始做一家人的早饭。
今天虽然起得早,但早上一直忙碌着,林樾也就没有煮粥,只是和面煮了面皮汤,桌上还搁了糖和咸菜用来调味儿。
吃过饭,林樾用油纸包把方才的点心包做两份,一份是糕,另一份是定胜糕,又叮嘱道:“这是定胜糕,一会儿去私塾,你可以和同窗一起分了吃,讨个彩头。”
沈淮之心里沉甸甸的,想在道谢又觉得单薄,想保证能考上秀才又担心万一不成,反倒让林樾难受,最后只重重点了两下头。
“我晓得了,让你费心了。”
林樾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夫夫,哪里就要这么见外了?”
等把沈淮之送出门,沈正初夫妻俩也扛着锄头下地了,林樾和沈凌之才各自回屋睡了两刻钟的回笼觉,然后便如往常一般操持家务,做点心,准备摆摊。
榆水村,高家。
因为老高秀才提前交代过今日一定要到,所以许久不曾出现在私塾的上尚文成今日也来了,一见沈淮之进来便朝他翻了个白眼儿。
是的,自从他试图攀扯镇上杨老板家的哥儿不成,第二次上门反倒被杨家的家丁打了一顿后,他又回头打听林樾,试图再续前缘,这才知道林樾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他的同窗。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尚文成愤怒极了,因为沈淮之是私塾里年纪最小的,平时又比自己讨老高秀才喜欢,所以他一向看沈淮之不顺眼。
再加上他家比沈淮之家有钱,尚文成平日里都是身着长衫,手拿折扇,一派文人模样,反观沈淮之,时常一身短打,和土里刨食的农民一模一样,他更看不上他了,但就是这样的沈淮之,竟然抢了他的夫郎,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尚文成自从回私塾读书,每日不挖苦沈淮之两句就不痛快,沈淮之脾气虽好,但也不是个包子,忍了两日,第三天尚文成阴阳怪气的时候,沈淮之就给了他一拳,然后就拿起手里的书,若无其事地开始朗读。
这也是老高秀才吩咐的,读书百遍,其义自现,每日来私塾,第一件事便是将昨日的功课朗读十遍。
尚文成直接被打蒙了,等他反应过来时沈淮之正在读书,老高秀才也拄着拐杖进来了,见他干站着,还瞪了他一眼。
尚文成:“……”
他恨不得冲上去打沈淮之一顿,但两人实力太过悬殊,看着沈淮之那一身强健的肌肉,他根本不敢上前。
那天以后,尚文成虽然还是看不惯沈淮之,但也只敢瞪他一眼,或者翻个白眼,心里再怎么骂骂咧咧,嘴也是闭着的。
沈淮之压根儿不在意,完全视他于无物。
今日林樾做了点心,他也不想分给尚文成,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才把点心送给老高秀才,至于定胜糕,则是和除了尚文成以外的其他三个同窗分食了。
赵元明一向和沈淮之志趣相投,又有买卖之谊,这会儿吃了点心,还要打趣他,“难得难得,今日竟占了淮之的便宜,吃了弟夫做的点心,真是受宠若惊啊!”
沈淮之没搭话,但转头看见另一位同窗,也就是老高秀才的孙子高承望也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立马拱手道:“我夫郎知道我们要去考试,便做了这定胜糕,淮之也在这里祝各位兄长旗开得胜,考场定胜。”
说到考试,大家都正经了不少,赵元明也拱手道:“借贤弟吉言,愚兄也盼咱们师兄弟几人都能考取功名,前途似锦。”
最后是高经业,虽然他是高承望的父亲,但和沈淮之二人是平辈相称,见他们纷纷起身,也跟着道:“可叹愚兄愚笨,无此等天赋,屡试不第,今日便祝各位师弟此去一切顺利,再回家便是功名在身。”
高经业今日之所以来私塾也是老高秀才叮嘱的,虽然高经业没有考上秀才,但他毕竟去过府城几次,是在场所有人中对府城最了解的,今日来便是给自己的师弟们介绍府城,下午的课堂上,先进来的便是高经业。
考秀才得先经过县试和府试,县试是在县城里,而府试与院试一样,都是在府城,所以高经业介绍府城的时候便略过了怎么去,直接从进城门开始讲起。
“府城的城门是由官兵把守的,但平日里进出并不需要什么凭证,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即便是你们去的那天需要凭证,出示院试所需的保举书即可。”
“进城后一直往北走,过桥后从第二条巷子左转,走到巷子尽头再右转,一直往前就能看到学政考棚,院试便是在那里进行,但那里也是有官兵把守的,你们初八早上考试的时候才能进去。”
“学政考棚周围有不少客栈,还有附近的居民会出租单间屋子给考生,整体上来说无需担心住处,但若是想住的好,住的近,还是得提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