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进车里的许至诚见状,不禁冷哼一声,知道许景屿从不会在秦艺柔的面前叫“小姨”
,他只会用这个称呼来膈应自己。
到底秦艺柔没别的孩子,对待许景屿也十分用心,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尽管秦艺柔当年算不得无辜,可许景屿仍做不到对秦艺柔横眉冷对,所有他便把所有的怨恨都丢给了许至诚。
关了车门,许至诚又落下车窗,“多回家,别成日地泡在学校里参加什么建模竞赛、挑战杯的,你要有那空,不如早点接触学习公司的运作。”
“我两边都没耽误,用不着你操心。”
许景屿不等许至诚火,凑到前窗招呼司机李叔,“回去开慢点儿,李叔,看天气,有可能会下雪。”
“好的,少爷。”
-
总算送走了许至诚和秦艺柔,许景屿倚靠在宴会厅门前的欧式圆形石柱上,微眯双眼。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有点累,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走啊,不是开趴吗?”
江鸣瑞兴冲冲地来搂许景屿的脖子,两人因为读的学校异国的缘故,有段时间没见了。
许景屿忍下烦躁,扯开江鸣瑞的手臂,他有时候真挺羡慕江鸣瑞的,整日嘻嘻哈哈,心里没装什么烦心事,“杨润杰走了吗?”
“应该走了吧,想干什么?你怎么那么看得起他?刚在酒桌上也夸。”
“不是看不看得起,是南角引力想让人忽视都难。”
“那也比不上你家啊,众合太子爷。”
“不一样。”
靠自己闯出来的,和靠父母,肯定不是一回事。
但如果不是得知了许至诚的那些肮脏往事,许景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就像酒桌上的长辈们所说,这年头能好好地将家里的产业接班,已经是非常有能力、相当出众的二代了。
可他偏偏知道了,然后许至诚的形象就在许景屿的心里一落千丈。
换作是以前,许至诚如此三番五次地忽视他的努力和成就,许景屿都挺无所谓的,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他仰慕许至诚,把父亲当做无法触及的偶像,像是传说中的神话人物,就算自己比不上、越不了,也是十分合理的。
可现在他既瞧不上许至诚,又无法越许至诚,矛盾便不可忽视地在心里芽生根。
他到底哪儿不如许至诚了?
凭什么赶不了?
许景屿实在听不惯许至诚那些看似民主或谦虚,实则将他一切成绩都掩盖了的言行,虽说自己并不需要得到许至诚的认可,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憋屈。
更甚,许景屿还无法将自己的“无能”
推脱给时代,就算在如今的大环境之下,很难有人拼搏出头,可杨润杰这类人的存在,反复地提醒着许景屿,“很难”
不等于“没有”
。
-
坐进派对沙的中央,许景屿还没完全调节好心情,然后他就听到了Leo小丑一般的言,自己吹大话丢人还嫌不够,非要在大庭广众下,用恶俗的言辞拉着方玦一块儿下水。
“方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