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城寨外面已是一片热闹。磨刀的、杀羊宰牛的,喧闹如市。
司空涧身挺如松地立在廊下,一袭月白袍子任廊下清风吹起,看着人们在雨中忙活。
江冬乐凑过去,从后面能很清楚地看到他丝上的雨露,犹如千丝网,兜住山中的微湿凉意。
虽然司空涧也常年行军,可他是生来的白皙,并未黑到哪去。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着一双薄唇,眼神如鹰探视,在人群中巡来扫去。
“我们的人来了。”
见她站在身后,司空涧简短道。
江冬乐忙收回目光看向人群“哪个是?”
司空涧转过身子,不答只道“先生说今夜有暴雨,让我们做好准备。”
见他进了屋子,江冬乐也跟了进去“要在今夜吗?可是还不知道开闸时辰和泄洪多久。”
司空涧道“我待会去拖住连魁,你去大坝打探,若探得消息便口述给褚玄。”
“褚玄?他也来了?”
司空涧点头“拿双尖枪的绿衣男子就是。”
褚玄打扮成土匪模样?
这可勾起了江冬乐的好奇心,但她这次重任在身,不容她节外生枝,只得暂且忍住好奇心应下。
夜幕沉沉,滚雷轰鸣。
蓄水的积云犹如被切开了一道口子,瓢泼大雨冲砸着地面,又被忽如其来的狂风卷起奔向屋顶树梢,声声呜咽嘶鸣,听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一直等到夜里开席,除了连魁还有各大当家,众人皆已入座,可江冬乐还没回来。
司空涧一面与人奉承周旋,一面又心中挂念。
周庆端着酒杯凑到他面前邪笑道“陈先生好生寂寞,怎也不与兄弟几个划划拳助助兴?”
司空涧拱手道“在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酒量又入不了诸位青眼,只怕是扫了众人酒兴。”
周庆笑道“先生这话就是见外了,既已入了城寨的门,往后便都是自家兄弟。既是兄弟,说这些嫌不嫌的话岂不生分?”
说完强拉着他到了自己那桌,十几个好汉轮番灌酒,有的是出于热情,有的是想看他洋相笑话。
才喝了两碗,司空涧就头晕目眩,连连呕吐。
众人毫不留情地嘲讽大笑“果真是个只能拿笔匀墨的白面书生。”
蔚昂皱着眉头道“快别灌了,秽物熏人,酒兴都要扫没了。”
众人不敢不给他面子,只好作罢。
见司空涧往门口走去,周庆走过来攀着他的肩膀笑道“陈先生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