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参观完了吗?”
旬流川轻轻应了声,“嗯。”
“那就来送我最后一程吧。”
那人说着,重新带着旬流川回了第一间屋子。
存放着头颅的机器还在孜孜不倦的工作着,那人的大脑还在密密麻麻的思考着各种问题。
他道:“把机器关掉吧。”
旬流川沉默着上前,按下红色的按钮。
插在机器上的几根线闪烁出蓝光,屏幕上一直不停歇的信息终于停了下来。
那人舒服的叹了口气,“啊,大脑放空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我就说嘛,上二休一才是人类最理想的工作状态,这一下子让我连续不停的工作了两百年,实在太反人类了。
好了,快把我的头拿出来,送他去火化吧。
或者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把他带回去当一个雕塑。
唔……花盆也行,我不介意的。”
旬流川嘴角抽抽,“还是算了,我介意。”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真是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旬流川摇摇头,正要上前把机器打开,那人突然道:“算了,你可是这世界上最后一根人类的独苗苗,别再吓到你了。你把那个绿色的按钮按一下,头会自己送去火化场。”
旬流川迟疑了下,“我倒是不怎么介意,你不想见自己最后一面吗?”
那人态度坚持,旬流川只好按下绿色的按钮。
隐约听到一声机器打开的声音,面前有东西从通道里下去。
旬流川站在那里,沉默的等待着。
“别那么严肃嘛,我能提前解放了,高兴还来不及,后面全部的压力其实都在你身上才对。”
那人轻笑着,大大伸开双臂,“我就要走了,不来送我一程吗?”
旬流川回身,和他虚虚拥抱在一起。
那人闭上眼睛,愉悦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临走之前会是你来送我,我很高兴。”
旬流川声音紧,“嗯。”
“我走啦。”
“嗯。”
淡蓝色的虚影最终消散在旬流川怀里。
他沉默的拿着青花瓷的罐子离开了沉寂在五千米深度的金属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