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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衍看见他的眉头渐渐舒展，感觉到他身上也渐渐回温，虽说还是冷，但头上的冰霜终于化开了些。

  那盆水也从热水变成了冰水，闻衍把他师尊抱起来挪开，让那双冷白赤足先在半空中晾一会儿，将水倒掉之后又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毛巾，开始给他师尊擦头。

  可能自己就是天生劳碌命吧，闻衍心想，谁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麻烦的师尊。

  “闻衍……”

  闻衍半抱着他，用毛巾裹住潮湿的尾仔细地擦：“师尊，怎么了？”

  “好冷。”

顾剑寒的声音竟像是要哭。

  “那我再抱紧一点？”

  闻衍有点紧张，生怕他师尊一个不满意就哭出来，那等他师尊明天早上睡醒，等待他的可能就是死路一条。

  顾剑寒没回答他，却用微凉的旋轻轻蹭了蹭他的颈窝。

  很可爱，很亲昵，带着些温存的含义。

  闻衍当场石化了。

  他原地呆滞了老半天，垂眸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顾剑寒，内心慢慢升起一股非常怪异的感觉，但他没敢细想，迅地把那股感觉压了下去。

  这是猫咪亲近主人的动作，很常见，没什么好奇怪的。猫咪可以做，人也可以，顾剑寒……当然也可以。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人不是猫咪，含义自然也千差万别。

  更何况……说不定顾剑寒只是把他认错了。

  闻衍没有再把顾剑寒抱得更紧，只是一声不吭地给他擦着头。顾剑寒也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竭力汲取着他过热的体温。

  他连呼吸都是冰冷的，胸膛起伏的弧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凛冽的寒流细细地喷薄在闻衍突出的喉结上，明明两个人清清白白，却显出一股隐秘而缱绻的意味来。

  最后闻衍忍无可忍，给顾剑寒穿上干净的袜子之后便把人放上了榻。而他自己却沉着脸进了盥洗室，冲了半天的冷水澡才出来。

  第18章欲言又止

  翌日辰时，冷月峰天光大亮。温和的晨阳透过树叶在书案上投下粼粼的流光，清平鸥的叫声婉转悠扬，从天际远远传来双翅扑动的声响。

  闻衍睡醒时，现怀里已经没了人。

  他坐起来，左手下意识去摸床边木柜上的眼镜，却只摸到一层薄薄的冰霜。

  闻衍转头一看，才现顾剑寒根本没有走，而是坐在他的书案前静静地着呆。

  而他的黑框眼镜就那样稳稳地架在顾剑寒的鼻梁上，顾剑寒双手扶着镜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皮肤很白，眼睛像阳光下的黑曜石一样漂亮，双睫细密绵长，一扑一扇极其好看。撇去那一身格格不入的古式青袍来说，他戴着那眼镜，倒真的像个高中生一样，青涩而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