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漫着一股花蜜般的清香,其中还掺杂着人体组织烧焦的刺鼻气息。
“呼……呼……”
诺菈站在一地焦黑的尸体间,血液与被融化的箭头从肩膀的伤口流出,只是站稳身体就耗尽了力气。
周围积雪全部消失了,露出带着乌黑灼痕的开裂土地。
这次,她选择了另一种更加极端的方式。
与父亲的手段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那些人在火焰中挣扎、舞蹈,就如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一样——
像在对待不值一提的牲畜,任凭火焰中的几道残影愈渺小。
在凄厉的惨叫与脂肪燃烧的噼啪声中,她没有感到后悔。
因为她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这些想要杀她的士兵肯定和父亲一样,都在因为她的某个过错而憎恨她——
她讨厌父亲的漠然,更讨厌这些人看待她的眼神。
当她提高温度,熔化那些人的双眼之时,她感觉自己的过错终于得到了缓解。
这是父亲默许的。
“我不回家了。”
诺菈咬牙拔出肩膀里的半截箭矢,将其丢进火焰之中。
“父亲……”
她颤抖着抬起头,努力直视太阳。
虽然体格幼小,但那双金色竖瞳间散的光芒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
下午。
不知不觉间,诺菈走进了一片山林。
此时太阳快落山了,昏黄的光芒在树枝间零零星星地撒在雪地上。
高温融化出道路,赤脚踩在泥泞中,褐色长尾也被淤泥染成黑色。
身上被箭矢洞穿的伤口不再流血,但那件囚服似的单衣早已破烂不堪,被血染得乌黑甚至不能再被称作是衣服。
这让诺菈回想起在废墟里的生活。
他是被一个带着眼镜、背着大背包的老大叔现的。
那个老大叔给了她一件小裙子,粉色的,她很喜欢。
可惜那件裙子也破了。被她烧破了。
裙子没了,老大叔也被父亲杀死了。
最终所有人,都在那个偏僻的村落里孤独地死去。
那时,她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说不上那种情绪名为何物。
好似内心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不畅浑身抖……还流出了好多泪。
尽管父亲不喜欢那里,她仍守在那,直到被另一伙人带走,说是带她去治病。
半路上,她头一回尝到了名为“巧克力”
的食物,甜甜腻腻,比她吃过的任何麦粥都要甜。
但她被骗了。
再也没有巧克力,她的病也没有被治好。狭小的铁笼装得下她,却装不下她的心。
“咕……”
一想到巧克力,诺菈的肚子就出了不满的抱怨声。
她的确好久没吃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