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春景这才回过神,匆匆把剩下的一点汉堡包吃了,又拿起薯条分给陈藩。
“剩下两个包不吃了?”
陈藩印象里,贺春景远不止这个食量。
在地下商场活吞好几只手抓饼的画面还在陈藩眼前呢。
“放在更衣室柜子里留着晚上吃。”
贺春景用薯条在番茄酱袋子上刮了一刮,想起来今天并不是休息日,“你今天这是又逃学啦?”
陈藩撇撇嘴:“家长会。”
“那我看你一点也不怵。”
“有什么好怵的,二叔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德行。”
两人再没说什么,安静地把剩下的东西吃了个七七八八。
有蝉鸣声做白噪音,他们也没觉得彼此间的寂静有多么难耐。风把洞口的草叶子吹得摇摆起来,唰啦唰啦,让人反倒生出几分得闲自在。
“我该回去换衣服了。”
贺春景用餐巾纸用力搓了搓捏过薯条的手指,“还得消毒。”
“工作服?”
“嗯。”
“什么样的?”
“没什么特殊的,就白色,从头包到脚,然后戴个大口罩。”
贺春景像只野兔,拨开洞口的草张望了一下,外面没有人,于是他率先跳出了洞口。
陈藩跟在他后面重见天日。
坐得久了,贺春景在地上蹦了两下,感觉胳膊腿儿都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了,又弯腰撅着屁股,把麦当劳的纸袋子从洞里掏出来。
“够热的。”
陈藩拍了拍裤子,天光灼得他眉毛都拧了起来。
贺春景听了这话,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块大银元,放在拇指上铮地一声弹出去。
陈藩下意识合掌一拍,接在手里。
“干什么?”
他挺意外地问贺春景。
贺春景冲他笑了笑,迈开步子朝厂房走过去:“从前面转出去右拐,再左拐,红色小房子一楼有个小卖店,小奶油一块一个,棒棒冰一块钱俩。”
“丰俭由我了呗?”
陈藩也不去追他。
“由你了!”
贺春景声音里透着欢快,“我先上班去了,下周见!”
“别迟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