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
走的时候没有关灯,因此这里现在依旧亮得刺眼。李清麟阖着眼倚在床头,一动不动,直到“她”
转到床头后面替他解开手铐,他才懒洋洋地说了句:“这么久才回来?谈成了,还是谈崩了?”
“她”
没说话,起身就要离开。李清麟一边揉着又麻又疼的手腕,又活动了一番酸痛的肩膀和手臂,很突兀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李清麟,我知道你不是话痨,就不要再演戏了,很拙劣。”
女人的嗓子有点哑:“也不要逼我杀了你。”
李清麟叹了口气,无奈道:“你看看你,脾气这么差。问你名字又不是要你的命……哎,你怎么哭了?”
“女人”
抹了一把未干的泪痕,陡然换回男性声线,恶狠狠道:“闭上你的嘴!”
李清麟同情地望着“她”
。在这一刻,“她”
和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比某些女人更加脆弱,无助、可怜。他索性起身走到“她”
身边,凭借着身高优势俯身探向“她”
颈窝附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也变得沙哑:“那个男人欺负你了?”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女人”
一只手掐着他纤细的颈项、将他按在墙边,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匕,对准了他的左眼!
一片死寂。
除了挂钟指针转动的闷响,室内一时间静得有些可怕。良久,“女人”
终于松开桎梏着他的手,冷声道:“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李清麟只是眨了眨眼,并不作答。直到她转过身去,他才缓缓道:“你不会。”
“为什么?”
李清麟笑了笑,凑过去附在“她”
耳边,低声道:“我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闻言,“女人”
低低地冷笑一声,不像讽刺,更像自嘲。却听李清麟又说了句:“屋子很热,我出了一身汗,想洗个澡。”
见“她”
站着不动,他扬起半边眉峰,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难不成,你想亲自帮我洗么?”
门“砰”
的一声,在她夺门而出之后重重阖上。只是,在门扇阖上之前,“她”
的声音已轻飘飘地传入他耳中:
“我的名字,叫做岳雪。”
浴室的水温不冷不热,刚刚正好。手腕上锁着的链子从底下的门缝穿过来,但好在这里还算是个密闭空间,四周没有安装摄像头……
很好,真棒,完美。
李清麟先是慢条斯理地把自己从头到脚浇了一遍,在衣服都没脱的情况下飞快洗了个战斗澡,然后用干毛巾将手上的、地面上的水一点一点全部擦干。这之后,他才举起手里的莲蓬头,打开保险盒,将淅淅沥沥的水流对准插座——
灯忽然灭了。
岳雪冲进去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她叫道:“李清麟,你搞什么鬼!”
“跳闸停电你也怪我?”
黑暗中,李清麟的声音从浴室里沉沉传了出来:“电线老化、短路了吧?找人修一修。”
“怎么会无缘无故短路,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