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周日的午後,京津冀過來的客人們基本都踏上了歸程,草灘上的馬和人都不多,安蕎的摩托騎得很快,又穩健地停在了馬隊門口。
蘇德恰好要出門接個水,一抬頭看見她。
「師傅讓我來拿一下藥。」
蘇德:「什麼藥?」
「花生打梁了,破了塊皮。」
蘇德點點頭,又轉身進了合作社的鐵棚子。
對於養馬的人來說,馬打梁是件常有的事。不注重的馬主,便讓馬自己養著傷。稍稍心疼馬匹的,就用點藥。
他拿出來兩支藥膏交給她。
安蕎接過藥,抬眼看著他,忽然笑了笑:「沒有想跟我說的話?」
蘇德不語,她當然也不給他施壓,跨上摩托就要走了。
鑰匙轉動,離合輕放,她卻聽到身後男人開了口:「腰還疼嗎?」
她回眸一笑,眼睛閃亮亮的:「疼的。我自己買的膏藥又快用完了,你還打算送我嗎?」
「傍晚給你拿過去。」
「好。」
起風了,安蕎別在耳後的頭髮被吹散。
她的頭髮雖然不長,卻烏黑柔順。被風吹皺了,反而有一股野性的美感。
摩托一響,她在風裡遠走。
回到自家的馬場,安蕎學著師傅給馬塗藥的手法,在花生破損的脊背上抹上了藥膏,又把它帶回了馬圈裡,讓它能夠安心休息。
眼看著風越刮越大,師徒倆都坐在鞍房後面躲著風。
孫建發忽然提起:「後天有一個長線的野騎,往上穿到內蒙交界。一共四天,要帶十個客人。」
安蕎前幾天聽他和孫力交流,已經得知過長線野騎的消息。
近些年馬背旅行逐漸成為潮流,由馬倌們帶領客人一路騎著馬,在草原或湖畔進行一定長度的漫遊。這對於客人本身的馬術基礎有一定的要求。
當然,也很考驗組織者的規劃能力。
畢竟騎馬還是相對來說較為危險的項目,稍有不慎,就會出現岔子。
安蕎仔細聽著師傅講他的安排。
「從咱們這裡出發,往山後的馬道一路向北走,但不走那條繞回來的常規路線,從北面的村子裡穿過去,就到了牧區的草場和公路。到時候,保障車就在公路上走,領隊和客人就從草地上騎馬……」
四天的路線規劃、住宿飲食,孫建發講得事無巨細。
安蕎本以為他是想講一遍給她聽,順便也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可他的話越說越細,她也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
等孫建發講完了,她才問一句:「師傅,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做導遊領隊?」
「嗯。你自己覺得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