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鈺寧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這是我姥姥送的,不是普通的香囊,裡頭加了藥草,可以驅蟲驅蚊。」
「南方蚊蟲多,我時常被咬,我姥姥就專門為我做了這個香囊,還加了些乾花,太子妃要是喜歡,日後等我回南方,讓我姥也給你做一個。」
謝昭然指腹一個彎曲,手裡虛虛繞著的紅線驟然縮緊,陷入軟軟的肉里。
勒得指節一陣不輕不重的鈍痛。
謝昭然笑了。
「那我先謝過師小姐了。」
師鈺寧擺擺手:「不用謝,到是我該謝謝太子妃,今日真是麻煩太子妃了,不然我這香囊保不齊就要被射出個洞來。」
她說的是真心話,雖然到現在她也沒明白,為什麼謝昭然會幫她。
想來或許是瞧不過煜王不守規矩氣焰囂張,不管因著什麼原因,都是幫了她,師鈺寧想著,日後謝昭然要是有需要她幫忙的事,她也一定義不容辭。
師鈺寧小心地將香囊重系回腰帶上,笑著給太子妃行了一禮,正要說著不打擾了。
就聽見對面那慵懶的人,淺笑著開了口。
「倒是忘了請師小姐坐,別站著了,坐。」謝昭然隨意指了指一旁的凳子,隨後又提高了些音量沖外頭說道,「來人,看茶。」
師鈺寧連連拒絕:「不用了,我就不打擾太子妃休息了。」
她的話音剛落,帳簾就被掀起,羌笛端著朱漆托盤走了進來,動作之快,似是早就侯在了外頭。
羌笛快地用餘光偷看了一眼師鈺寧,心頭疑惑謝昭然對師鈺寧的特殊,剛才她們回營帳,謝昭然特意吩咐了門口的守衛,讓他們若是遇到師鈺寧前來,不用通稟,就放人進來。
原本還以為她家主子同師姑娘有話要單獨說,所以遣了他們出去,可是剛剛在外頭聽著,似乎也沒說什麼。
羌笛把謝昭然慣喝的君山銀針放在她身旁的高几上。
微微直起身子,想問謝昭然可還有吩咐,就瞧見了謝昭然此刻的模樣。
羌笛又是一陣驚訝,剛才沒注意,謝昭然竟然還倚靠在美人榻上,慵懶隨意。
她跟了謝昭然多年,深知她對規矩的看中,是以剛才進來奉茶,都低著頭只敢看著地。
謝昭然不喜歡沒有規矩的人,她自己也是個一言一行,行走坐臥都跟有把尺子量過一般的規矩。
如今外人在側,她竟如此懶散的半躺著,這還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謝昭然揮揮手,示意退下,羌笛不敢多留,趕緊屈身告退,剛走至帳簾前,就聽到了謝昭然似是嗔怪的聲音響起。
「怎麼,師小姐就這般不喜歡我,連我的茶也不願意喝一口?」
羌笛手一顫,差點沒拿穩手裡的托盤。
這般軟和的聲音還帶著撒嬌意味,竟然出自她那個常年肅穆著臉,氣場如雪山巔的岩石般的主子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