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又换程希咬牙切齿了。她忿忿的想,这账以后都算那小子身上!
不消一会,许灿跟许爷爷就把门打开了。程希立马招呼许灿帮忙。
许灿看到躺在车后座的男人,吃惊的看了程希一眼。
程希晃晃手,实在没力气作过多解释,她把个1米8几的大男人扛上车已经用尽她毕生力气了。
“别问,先把他背进去吧!我累个半死。”
许灿瘪瘪嘴,背上人就往屋里去。拿了工资,干活可不得听老板的。
程希见许灿那轻松样,莫名的气不打一处来。她这是恼自己,早知道河边那会就叫许灿来背了!这倒好,饭折进去两顿,自己也还折腾个半死!
许老仙在门口指挥许灿把男人放进针灸室,一转头,看见程希还没进屋,冲她喊道:“还不快进来,进来了赶紧把门给我关上!”
程希觍着脸,赔着笑,应了一声,麻溜的跟在许老仙的屁股后头进门了。她利落的拉下最外层的卷闸门,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里层的玻璃门,进了针灸室。
男人被平放在床上,趁着屋里亮堂堂的光,程希才看清了他的脸。
脸上是泥泞混杂着血迹,右眼皮肿大,估摸伤口就在那。薄翼的嘴唇毫无血色,嘴皮像裂纹一样一层层半剥落吊在嘴唇上。
穿在身上的黑色西服像一块刚从脏水桶里拧干的抹布,脖子上藏蓝色的领带也慌乱的不知搭落在哪儿好,最后脏兮兮的顺着他被划开了血口的肩膀掉下去。
许老仙正屏气凝神的给他把脉。把完,顺着男人身上伤势从头到脚的慢慢检查。
程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盯着许老仙。许灿在一旁站不住,用胳膊肘顶了顶,示意她出去说话。程希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依旧交叉着双手,在许老仙旁边紧张的等结果。
她虽属外科的,但上班没几年,临床经验也算不上丰富,一般的外伤骨折她虽能看出来,但是其它的她还真没太大把握。
他既不愿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也不愿去警察局道出自己的经历。作为一位医生,她真的无法做到见死不救。
所以她只能想到许大爷这里。她也只敢放心的带他来这。
虽是中医,但许老仙祖上几代从医。许老仙从小在一旁跟着上辈耳濡目染的,且他真真也是端这碗饭的人,有些天赋在,十几岁便开始给人望闻问切的看病了。久而久之,便声名远播了。时不时还有从省会甚至更遥远的地方的人来找他看病。
凭借着那一身过硬的医术,人送他“许老仙”
三字。
程希是相信许老仙的,更是相信中医的。
“爷爷,他什么情况啊?”
许灿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
“右腿胫骨骨折,趾骨骨折,左腿好点,只踝骨错位。背上三处刀伤,右眼角一处刀伤。伤口炎症引起了高烧。其余部位有挨打的淤青。”
“内脏和头部呢?许爷爷!”
在河边的时候,程希就担心他这两个地方。
许老仙抬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说道:“还好,没啥大问题。就是气攻了心,郁伤了肝。喝点药调调就好。一会我给他扎几针,人也就醒过来了。”
程希这才终于安心下来,用脚把旁边的凳子勾了过来,笑眯眯的一屁股坐下去。
“站起来!”
许老仙一声冷斥,程希立马跳了起来,敛起笑容,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许灿见状笑得龇牙咧嘴,许老仙一记冷眼丢过去,立即也老实了。
“以前捡些猫猫狗狗的也就算了,这次倒好,直接带个人回来!”
“许爷爷,我是医生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程希苦着脸辩解,声音在许老仙冷峻的目光里越来越小。
“你知道你是医生啊!你不能送医院?不能找警察?胆子也够大,直接就给扛我这来了!你不怕惹祸上身,我一老头子还怕呢!”
许老仙越说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