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考虑:“是啊汤姆,不用管我们。这次排练人又不齐,素材拍出来也不好用吧。”
汤姆皱眉:“加班?这才下午,正常下班时间也没有这么早的吧?反倒是要party的,这会儿真的有c1ub开着门吗?”
音乐节期间,这片荒郊野岭的海滩也不难叫车;汤姆刚说完,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车牌号。
相处这么久,汤姆早就不跟柏然和谢桑榆客气了;一边迈开步子朝上车的地方走,一边淡淡说:“再者,光说顶什么用?要真觉得麻烦我,就多贡献点有看点的素材。最近都没拍到过几次你俩的cp向素材,怎么老是在闹别捏?”
柏然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反驳:“我们哪有闹别扭?”
谢桑榆吓得瞬间出了层薄汗,一个眼刀朝柏然飞过去。柏然的气焰一下子消了大半,脖子轻轻缩了缩,目光躲闪不再说话。
这副模样在汤姆看来倒像是心虚了,他也没多想,亦没有想要探究他们为什么闹别扭的好奇;反正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自己解决了就好。
汤姆敷衍:“好好好,没闹没闹,你俩天下第一好。”
“你……”
柏然欲言又止,憋得脸上泛出一层淡红,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汤姆还等着听柏然继续辩驳,可柏然今天似乎大度得过分,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出声;反倒让汤姆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幼稚,也不再跟两人玩闹。
排练室跟上次离开时毫无变化。柏然和谢桑榆两人轻车熟路,打开灯,连上乐器和音响,和在自己的排练室一样自在。
汤姆一进去就调好了设备,镜头朝吉他和键盘的方向架着。柏然和谢桑榆习惯了汤姆镜头的存在,并不显得拘谨,而是很配合地交流起来。
“要先Jam一下吗?”
“好啊。”
谢桑榆率先按出一个和弦,柏然探头去看,抬手配合。
没有节奏乐器,谢桑榆一只手规律地按着和弦,另一只手弹奏旋律。柏然的目光在谢桑榆脸上和自己的琴上来回移动,在和声转变时两人对视,用目光无声交流。旁边的窄窗里照进阳光,落在两人脚边的地毯上;因树叶遮挡,形状像只安静趴卧着的猫。
对视的时候谢桑榆一时分神,左手的手指偏了偏,误触到了旁边的琴键,在原本听感和谐的声音里很是明显。柏然忍不住笑了笑,谢桑榆也笑,两人目光交汇,心神荡漾。
汤姆看着机器里的画面,完全不需要后期剪辑,只这个对视,汤姆的心跳都跟着加快了几分。他定在原地不出声也不动,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忍住嘴边过分明目张胆的笑意,透过镜头默默看着这一切。
即兴合奏没有标准乐谱,合奏时向来是脑袋里出现什么就弹什么。
或许是记起前一天晚上那写给他的歌,谢桑榆脑筋一转,右手下意识把整句的旋律都弹了出来。
一两个小节或许是巧合,是失误;但整句实在是太明显,几乎没有除了故意以外的可能。柏然眸底闪过一丝惊讶,手指却也无意识被牵动,接着弹出了第二句的旋律。
乐器无法唱出具体的词句,旋律再缠绵,也只是某种氛围而已。但前一天晚上的歌词实在太简明直接,太容易在人的记忆中留下印记;仅仅是听到旋律,那些歌词就都一句一句,悉数映在了两人的脑海里。
想起你的样子,心跳会变乱。
念起你的名字,嘴巴也变甜。
谢桑榆的眼睛忍不住笑得更弯。这么傻得可爱、直白得像儿歌一样的情歌歌词,柏然究竟是怎么写到那张歌词纸上的?
柏然的爱从不纠结,也不复杂;像是纯正浓稠的蜂蜜,甜得无可争议。
想到这里,谢桑榆的嘴角也高起来,看着柏然近在咫尺的双眼,对视的目光几乎要拉出丝来。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句地把,把整歌都弹了下去,弹到最后,用一句节奏渐慢的反复收了尾,心照不宣地结束了合奏。
“咳咳……”
缩在角落的汤姆关掉了录像,抬起脑袋。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在了两人之外,心中竟升起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连忙出声搭话:“后面这段听着好像不是jam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