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榕哒哒跑到喻君酌身边,亲昵地靠在他怀里蹭了蹭。皇帝看着这一幕很是欣慰,当场便着人赏了周榕一颗新得的夜明珠。
“好哇皇兄,那珠子我要了好几回都不肯给,原来是想给榕儿。”
成郡王佯装吃醋。
“你都多大了,跟一个小孩子抢东西?”
皇帝笑着瞪了他一眼。
喻君酌一边带着周榕谢了赏,一边暗自琢磨,要不要趁着皇帝高兴,自请去清音寺清修一阵子。这是他来的路上想出的法子,太医不是说让他散散心么,他就找个借口去清修。
待他在寺庙住上一阵子,等淮王回来,他就说看破红尘了要出家。这样既能不伤了皇帝颜面,也能顺成章解决他们俩的婚事。到时候他就在山上替淮王和大渝祈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心里盘算了几遍,觉得这个计划还算不错。
然而就在他犹豫着怎么找个时机开口时,席间有人先站了起来。
喻君酌不认识对方,但能在今天的宴席上出现,估计应该是有点身份的朝臣。对方饮了酒,面颊略带着红意,但看目光还算清明,应该没有喝醉。
“陛下,臣有一事思忖良久,但恐怕会坏了宫宴的兴致,因此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朝臣道。
“朕说你不当讲,你就不讲了?”
皇帝笑问。
“陛下若是不想听,臣便等明日早朝再说。”
“那你说吧。”
皇帝道。
大渝朝不因言获罪,所以朝臣向来都有面谏的勇气,皇帝在这些事情上也比较开明。只要不是把他气急了,他一般不会轻易怒。
“臣想说的是淮王妃与淮王殿下的婚事。整个京城都知道,当初这桩婚事乃是为了王爷冲喜,如今王爷已经无恙,淮郡战事也渐渐平息,这桩婚事是不是该考虑取消了?”
喻君酌:……
这是谁派来的人?
竟然说到了他心坎里。
喻君酌差点忍不住起身说赞成!
“你这是让朕和淮王,过河拆桥?”
皇帝挑眉问。
“臣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朝素来没有男子成婚的先例,彼时事急从权可以解,如今便没这个必要了。喻少师毕竟是个男子,又不能生养……”
啪!
皇帝的酒杯拍在了桌上。
席间正想起身附和的喻君酌,吓得立刻不敢动了。
“其一,朕已经封了周榕为淮王世子,不必你为淮王子嗣操心。”
皇帝冷冷看着那人,继续道:“其二,这是淮王的家事,轮不到你说三倒四。其三,我朝百官不会因言获罪,但朕不高兴了还是可以把你扔出去。”
皇帝说罢一摆手,侍立一旁的羽林卫统领段深,便上前提着那人的后颈,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喻君酌呆呆看着这一幕,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这皇帝起脾气来……有点吓人呀!
淮王和对方是兄弟,皇帝那日还说淮王比他长得更凶一点,那淮王岂不是……更吓人?
喻君酌心里那盘算好的出家计划,被生生吓没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皇帝对他和淮王的婚事,比他想象中更为执着。
他若想悔婚,无异于和皇帝为敌。
回王府后,喻君酌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