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京城派来了和谈的人?”
祁掌柜不知何时过来的,朝喻君酌搭话道。
“是啊,来了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兵部侍郎。”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喻君酌和祁掌柜已经很熟悉了。
虽说一开始喻君酌总觉得对方怪怪的,但克服了那种别扭感后,他其实还挺喜欢和对方相处的。祁掌柜为人温和宽厚,对他也很关心,时常给他一种来自长辈的亲近感。从前他只从刘管家身上得到过这种感受。
“此事,王爷可有说什么?”
“我没问过,王爷也没提。”
祁掌柜看了一眼喻君酌,又想起了在岛上时曾有过的那个念头。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喻君酌和淮王殿下之间,没有夫妻之实。
他琢磨两人之间的关系,倒不是因为别的缘故,仅仅是觉得这样喻君酌或许还有机会离开淮王府。
“喻少师,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当初你为何愿意嫁进王府?”
“给王爷冲喜啊,人人都知道此事。”
喻君酌笑道。
“喻少师可有为将来做过打算?”
“祁掌柜想说什么?”
喻君酌收敛了笑意,眸光带着几分疏离。他和周远洄之间虽然没有其他的感情,但相处至今亲情总是有的,远近亲疏他还分得清楚。
“依着祁某所见,淮王殿下应该是打算留在封地。但……陛下是什么打算,王爷和喻少师可有揣测过?”
祁掌柜问。
喻君酌没想到他竟会与自己讨论这个话题,刻意走远了几步,避开了祁丰和周榕:“祁掌柜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爷是大渝战功最显赫之人,又是陛下的亲弟弟,当朝唯一的亲王殿下。他手里握着水师,能轻易就扼住东洲的命脉,若他愿意可以重新振兴船帮,以水路轻而易举地上下联通北羌和南绍。”
祁掌柜道:“若你是陛下,你会安心让他留在淮郡吗?”
喻君酌心中猛地一跳,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喻少师是个聪明人,要提前为将来打算。”
“陛下与王爷情谊深厚……”
“祁某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
祁掌柜在喻君酌肩上轻轻拍了拍,并未多说。
喻君酌不明白祁掌柜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这些,他一边觉得对方有挑拨的嫌疑,一边又不得不去想对方的话。
皇帝当真会忌惮这个为他征战的亲兄弟吗?应该不会吧,若是有心忌惮,不该让成郡王还跟着一起来淮郡。毕竟皇帝兄弟本来就不多,万一成郡王和淮王穿一条裤子,对皇帝没有任何好处。
单从这一点来看,喻君酌不觉得皇帝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但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兄弟,想起了喻君齐对他的恶意。
所以血脉亲情,真能靠得住吗?
从观潮商会出来后,喻君酌半道被人拦住了马车。他原以为是遇到了麻烦,挑开车帘一看觉拦着自己去路的人竟是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