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黎雾还在黑暗里捏手骨,挫败与无力划过陈十紫眼底,她别过头,悲吁气。停了会放空情绪,再隔着一层夜幕看王黎雾,平淡出声:“您今天要是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报复法子,我先走了,不奉陪了。”
她回身去地上抱花,咵地王黎雾的车又往路边挤了下。
威胁。
陈十紫讶然看看那张脸,再看看花,眉头郁闷皱成川。
死了一遭病还是这个大……
不对!是越来越大!!
精神病院、监狱都关不住了!!
快捞起地上的黄色玫瑰花,陈十紫不理疯子转身离开,可刚走到脚边一个垃圾桶前,背后忽然传来一句。
“扔掉。”
阴冷的声音浓缩着深恨,带着浅浅的不容反抗的命令。似乎她反抗就会有不好的事生。
陈十紫心脏停跳几瞬,堵,压抑。
没辙,她深呼吸,在夜里换好情绪,静静走去王黎雾车边。看两人一臂之遥,却只觉是天堑之隔。
眼底恢复清明,陈十紫温温注视王黎雾,语气平静,说:“我病她没来看我,花是送给我表达歉意的,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长了嘴。说完了,我走了。”
果决一转身,她就要在黑夜里带着落寞消失。
稍一顿,车里忽然传来幽翳暗哑的声音。
“没空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烂事,我有正事找你。”
正事?
陈十紫眉头一紧。
回身准备过去问,就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还很厌嫌,顺着王黎雾目光一看。
尽头仍在花上。
头大,陈十紫只能郁闷把玫瑰花轻放去铁皮垃圾桶顶盖上,她慢慢走过去,和王黎雾隔着远远距离,偏头朝车里细看,蹙眉问:“什么事?你说吧。”
漆黑的眼珠始终在上下冷冷打量,王黎雾想要把人看透,视线一片漆黑,一声不吭,阴冷着,俊美的脸古井无波。
陈十紫脸色逐渐复杂,不知对方在想什么。出了这回事,这人越阴森,她看不透,也接近不了,那层冷峻盔甲外壳在她眼底只有纯粹的冷血和阴戾,此后既是深邃的报复。
四周寂静,陈十紫低眉催促,“说不说……这大晚上的,我还要回医院。”
黑夜里身旁树叶沙沙作响,苍青天上挂着一轮圆月,好似抿薄的水果糖,一下照的整个世界温润又可爱,清澈如水。洒在陈十紫红裙上,月华冰冰凉凉的,带着皎洁的、又美丽的悲意。
全程阴冷俯看的王黎雾身体蓦然靠去椅背,她手狠掐去暴凸的太阳穴,一半尖锐挣扎、一半蚀骨头痛,浑身被浓郁焦躁、阴沉斥满。那时看到那两人在餐厅和谐吃饭,笑,闹,她只想狠狠报复,可内心竟暴跳炸裂,恐慌不安着,疯狂叫嚣着,要她撕碎,要她抢夺。
心里藏着一股疯劲来回乱窜。
王黎雾眼神越晦暗幽沉,忽朝咫尺之遥的陈十紫招手,慢吞吞挑眉:“过来。”
陈十紫不明所以,呆呆凑头上去。
啪就给王黎雾一掌毫不怜惜摁疼后脑勺压下去。
“你干什么??!”
陈十紫挣扎惊叫,脸几乎要趴在王黎雾鞋上。
“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