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茶了,”
谢良钰摆摆手,“脑子本来就清醒得很,现在喝茶,晚上可不用睡了。”
他笑着脱下厚重的冬装,迫不及待地到火炉边烤手抽手刮了刮虎子的脸:“小东西,今天在家有没有听话?”
梅娘笑道:“虎子向来可听话了——今天外头冷,一直在家跟大黑玩儿呢。”
她实在很宠那条狗,这时候很多人家其实是根本不让家养的狗进门的,可梅娘觉得外头冷,大黑不久前又受了伤,日日都让狗子在烤得暖暖的屋子里头待着。大黑也十分灵性,在家从来温顺,不喊不叫,偶尔想方便就自己顶开门出去,再悄悄跑回来,往角落里头一缩就能待一天。
虎子也特别喜欢这个新玩伴,年后往外疯跑的时候都少了。
谢良钰笑了笑,又随口考校了弟弟两句功课,小家伙虽然答得磕磕绊绊的,但好歹是答出来了。
“行,不错,看来是没有偷懒。”
“我才不会偷懒呢。”
虎子骄傲地挺了挺胸,又跑到角落里,去抱住了大黑狗的脖子。
梅娘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相公啊,今日考试……如何?”
谢良钰挑了挑眉。
梅娘又连忙道:“我、我是不是不该问这个,既然考完了,相公你就别再想了——总之还……”
“放心吧,”
谢良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约莫只要过几日去面试便好,你相公的水平,你还不放心吗?”
县试一共有四场,前三场都是笔试,各取一些人,最后再组织一场面试,看之前录取的人中有没有滥竽充数者,基本就算是走个过场。
谢良钰这样说,便是笃定自己可以在第一场被录取了。
他想得没错,待一家人用过晚饭,一直昏昏欲睡的大黑就忽然支棱起了耳朵,看向窗外。
“有人来了。”
原来是叶审言,谢良钰将他让进屋里,好奇道:“这么晚了,还跑过来做什么?”
叶审言哭笑不得:“我说山堂,你也太……今日考完试,连结果都不想的吗?”
谢良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明大人报到老师那里去了?”
“我的师弟啊,”
叶审言摇摇头,“你看真是成竹在胸——不过也应当,明大人将你的文章都拿来了给祖父过目,赞誉有加,我看他那意思,今科案首,约莫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梅娘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声,惊喜交加地望过来:“真的?”
叶审言笑眯眯地对她一拱手:“我骗你们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