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踏进了这家商场,大一那年,她和黎沐风也来过。
这些年沽城的展,虽然因为周边城市一体化建设而有了一些改变,但却远比不上长三角和珠三角。
所以,故地重游,反而觉得这座城市萧瑟不少。
在花城,坐在天河商务区的写字楼里看到的景色,在沽城是看不到的,但它有北方城市的开阔和大气。
商场早已落寞了,店铺大多是一些快消品牌,半个高档品牌都没有。
祝玫买了一套耐克,沁沁买了一套潮牌。
沁沁是奔着这里的一家spa来的,倒是正好,两个人做了spa,洗了个澡,从内到外换了一身。
躺在美容院的床上,祝玫听到外面又响起了雷鸣声,不一会儿,硕大的雨滴,如鼓点坠落地面,响声不绝。
美容师在为她做脸,祝玫闭着眼,半梦半醒间,仿佛也是这样的天气。
梦境与回忆交错,回到了高中时候,她坐在教室里,趴在桌上午睡。
外头黑云滚滚,突然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黎沐风起身关窗,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子惊醒了。
他说,“别怕,我在呢。”
她讨厌雷雨天。
初三的一个雷雨天里,她的父母同她永别了。
道别都没有说一句,临出门的时候,爸爸还说他接了妈妈就回来,路上如果有好吃的,就给她带回来。
可是她等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爸爸妈妈回来。
只等来了爸爸妈妈的死讯。
不过半天时间,天人永隔。
她再也没有爸爸妈妈了。
亲人,爱人。
死别,生离。
短短三十年的人生,她习惯了告别。
眼泪一下子滑落了面庞,祝玫睁开了眼。
美容师问,“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脸上抹着厚厚的一层面膜,祝玫用一声鼻音表示没事。
美容师为她掖了掖眼泪。
祝玫闭着眼想,会为她擦泪的人,一个两个,都不在了。
做了脸和spa,祝玫精神恢复了些。
虽然明天要做推介,但今晚还有几个客户要见。
晚上赴约的时候,金海集团董事长潘玮生看到祝玫一身运动装,笑道,“祝总这一身打扮,真像刚从学校毕业似的。”
祝玫躬身同他握手道,“潘董您就抬举我吧,我可是三十岁的人啦。”
彼此一番恭维,说了半天才落座。
又是白酒。
祝玫这些年健身,酒量却越来越不济。
酒过三巡,她连连告饶道,“潘董,我们张董过两天来沽城,他酒量好,届时您再挥,小祝我酒量浅,您就饶了我吧,明天我还要给各位领导汇报耀星ma11的项目呢,万一今晚醉过去了,明天在台上说胡话可不行。”
潘玮生说,就最后一杯。
往往最后一杯之后,还有一杯又一杯。
祝玫态度坚决,潘玮生倒也不再劝了。
话题回到了业务上,潘玮生道,“小祝,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也熟了,你是繁都人,听没听说繁都最近有什么消息啊?”
祝玫喝着苏打水问,“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