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这下倒省了咱们的力气,可不是好心?八妹,开始吧。”
朱瓒还是不死心,又四下里踅摸了遍。见冢地四周皆是苍松绿朱,便将目光收回。
菊惠自食盒里拿出备好的祭品,一一摆放于墓地之前。
洛溪便走到近前,燃起了三炷香,高举过顶,躬身拜了三拜,然后插下三炷香,跪倒稽,行了叩拜大礼。礼毕,起身。
之后,朱瓒也如法行了叩拜大礼。菊惠与子巨两个也礼成起身。
一行几人终是拜祭了逝去一十四年的朱氏宁夫人。
洛溪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替原主完成了祭拜生母的心愿,她也不枉占据了人家身子一场。
随即便有些心情大好起来。
立起身子,缓步往周边走了走。
朱氏冢地所处之山,包括藏粮的山洞所在之地,方圆几百顷的林地,皆是朱氏一族的私产。就洛溪所知,西平侯朱衷的名下,有田三千顷,其中林地便有二千余顷。所以,这冢地周边的山林,便被看护的很好,都进了九月了,松朱依然苍绿,丝毫没有大灾之年,被灾民洗劫一空的惨象。
走进林地边缘,洛溪深吸一口气,“嗯……还是自由的空气甘冽呀!”
“八妹,别走远了,小心林子里有野物!”
朱瓒适时地提醒,却是没有跟过来,因为朱角的墓地上也是杂草丛生,他主仆二人便抡着锹镐除草培土。
菊惠张望了下林子,嘀咕了句,“想看朱树,何须跑到这儿来,朱坞内尽是!”
遂也弯身整理宁夫人墓地上滚落下来的新土。
而跟随他们前来的朱氏部曲,一直于冢地的周边远远地散开,此时也无人靠近他们,打扰几人行事。
洛溪便在不知不觉中落了单。
宁敷的墓地距离朱氏的冢群有些偏僻,处于西北方向,是以,洛溪便沿着西北向走进了林地里。
聆听着脚下踩踏落叶枯枝出的声响,耳畔有徐徐微风拂过,鼻间萦绕着草木的芬芳气息,洛溪张开双臂,闭目仰面,只觉清新快乐盈、满心田。
恍惚间,她似置身后世驴行的名山大川之中,与天地为伴,与自然为侣,心灵涤荡,纯洁静好。
就在她陶醉忘我之际,耳边传来一阵阵粗重的呼吸声。
立时,洛溪全身汗毛倒竖——
什么东东,莫非真的有野物?
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洛溪一动不动地静立着,慢慢地,悄悄地,张开了一双小鹿般受惊的眸子。
“有这么害怕么,此地又无野物。”
低沉浑厚的磁性男音自耳畔飘来。
洛溪心中一沉:是他?
荒郊野外的,竟与他再度重相逢。
甫一照面,洛溪的小脸便撂了下来。
本来嘛,身心俱醉的某人,正沉浸在美妙的回想中,却冷不丁地被打扰了,且还是不出声音的粗重呼吸,大有静夜突入惊悚片的感觉,某人的小心肝,能不颤抖嘛!
“喂,人吓人吓死人,有这么吓人的么,真是!”
洛溪以手作扇,快地扇着不需要的凉风。
“八姑子很热?”
男音又起,似是了然般:“嗯,若很热的话,该用纨扇,可惜……”
又探手入袖,掏出一方素白娟帕,递了过来,“八姑子若不嫌弃,便用这个好了。”
嘿,来劲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