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李开杀人了么?一日抓不住真凶,他就脱不了干系。没有证据没关系,没有也给我找出证据来!这么多年了,老七总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我倒想看看他的底线在哪?”
随从应了声,转身去了。
“五舅舅,”
薛名晖意味深长地,道:“听说六舅舅腿伤很严重,若是不巧,可能一辈子就那么样了。你和六舅舅都在书院,又同时在事现场,唯独他断了腿,你却没事,你觉得外祖母,还有我母妃会怎么想?”
陈五佝偻着身子,低声道:“人有旦夕祸福,避无可避。若是可以,我宁愿伤的是我。”
薛名晖哈哈一笑,道:“五舅舅言重了,对于本殿下而言,既然是陈家的人何必分彼此,至于亲疏,就看五舅舅的能力了。”
陈五缓缓地道:“唯殿下马是瞻。”
“哈哈。”
薛名晖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走了。
身后,陈五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握起,紧紧的。
李霁开跟着宗曜亦步亦趋,刚踏进房门,兜头便甩来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兜住了她的头脸。对方冷飕飕的声音,“给我洗干净了!”
她扯了下来一看,正是刚才被自己抹了鼻涕眼泪的外袍,自知理亏,抱着袍子笑得谄媚,“是,是,爷累了一晚上,早点休息,小的这就去洗。”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宗曜瞪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余光瞥到宗起运,揉了揉额头,道:“折腾了一晚上,头晕得厉害,都歇了吧。”
“是。”
跟进来的宗起运将要迈进的脚边顿住了。
李霁开抱着外袍跑到院子里的井栏边才像是泄了气似的,坐在井栏上,背心沁凉,心扑通扑通地跳。
她知道若是想要彻底洗脱嫌疑,必须有人证明自己事当时并不在场。
或许,她只能求助昊阳了。
低头嗅到外袍上淡淡的薄荷味儿,如那人一般清冽略带了薄凉,却让她安心。搂紧了外袍她困意上涌,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宗曜见她久久不回,不放心寻了来,见她抱着自己的外袍睡得歪三倒四,不禁又气又心疼。思忖半晌还是弯腰轻轻抱起了对方。
李霁开倏然惊醒,圆瞪着眼睛看清是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嘟哝一声,“困……”
闭了眼睛,将脑袋往对方怀里拱了拱便又睡过去了。
宗曜知道她最是警醒,向来不给任何人近身,如今却如此信赖自己,不由得心头又软又酸,更多的是说不明白的纠结。
“懒猪。”
他轻叱一声,还是把她抱到了房间里,小心地放到床上。
李霁开骨碌一个翻身便翻到里面去了。
宗曜小心地将被拉到她的身上,坐在床边静静地凝睇着她的侧影良久。
“主子。”
十三无声地出现在房间里,低着头,道:“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即使四殿下怀疑,他也查不出什么来。”
宗曜淡淡地道:“他怀疑又如何?本来,本殿下也没想着要瞒过他。”
“主子。”
十三愕然,下意识地抬眼又忙着低下。
宗曜默然片刻,道:“你说,若是我喜欢上一个男子,他会不会很满意?”
十三头脑有点不够用了,额头冒出冷汗,呐呐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