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夹了一片熟肉片再蘸上调味放到宗曜的碗里,“这叫火锅,是冬天驱寒的好东西。”
宗曜细细咀嚼,肉汁鲜嫩果然爽口,不由地大呼好吃。
李霁开解下酒囊拨掉瓶塞,倒了两碗酒,递给他一碗,“爷,火锅配小酒,神仙也羡慕。”
宗曜想起昨夜看到的场景,嫉妒啃噬着他的心。
他是男人,自然看懂秦时风待李霁开的心思。即使他安排的人手每日事无巨细都向他汇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经常是醋海翻波。
因为他知道这个少女有多美好,对于自己又有多重要。
所以,他再也等不到三年之约,安排好盛京的事务,借着高朗的掩护千里迢迢地赶到北疆。
他必须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所有权。
李霁开看他脸色不对,想通了其中关节,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还有甜蜜。
她道:“我誓,就喝那么一次。”
委屈地,“不信你问郑大夫。”
当年离开盛京到了北疆不久,宗曜就将郑杏手派了来随身照顾她。
宗曜哼了声,道:“我记得你那次喝醉酒还唱了个曲儿,你唱来听听?”
“好唻!”
李霁开张嘴就来,“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宗曜摇头晃脑地用筷子敲着碗沿合着打节拍。
或许是这三年背负的太多,也或许是见了想要见的人,李霁开彻底放松了自己。几大碗下肚,她以手支额,喃喃道:“我那时候最喜欢这歌了,令狐冲,任盈盈,还有那个啥,啥,……”
她皱眉苦思。
“令狐冲?任盈盈?都是谁?”
李霁开嘻嘻一笑,摇头道:“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往前一趴,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颇显苦恼,“其实吧,我不是我,我又是我……”
宗曜不动声色,道:“那你应该是谁呢?”
李霁开笑,用手扯他的脸颊,“姑姑啊,大侄子啊,你说好笑不好笑?我和你……呃,”
她突然直起身子,指着窗外,惊讶地。“那是什么?”
宗曜回头。
窗外,月光明亮,雪山如洗,在山顶处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树林,枝头簇满了洁白的花儿,风一吹,如雪般纷纷落下。隐约可见有房舍有小路,出现了很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或是谈笑或是漫步或是忙着劳作,似乎还能听到孩童咯咯的笑声,完全是一幅其乐融融宁静祥和的画面。
李霁开瞠目,道:“这是什么?鬼市?幽灵?还是传说中的海市虫(蜃)楼?”
宗曜难得没有给她纠错,兴奋地道:“这应该是幻像。我一直以为是传说,没想到这是真的。你知道么?传说在极寒之地北疆之巅有个神秘的部落叫密谷,无论男女都是天人之貌,他们驻颜有术,延寿益年,一直过着与人隔绝的生活。”
“这么神奇?”
李霁开想起前世的海盗片里的驻颜水,不老泉。
宗曜道:“很多年前,那时候北戎还叫车戎,天朝的一位皇帝爱上了密谷里的一位女子,然而却不得已选择了江山。后来,他后悔了,再去寻找爱人,却不料那个女子早就心有所属,和她的爱人一起隐居了密谷,皇帝穷其一生也不得其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