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红盯着谢怀谦,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谢怀谦说完这些,突然又笑了,“许大人,怎么了?”
许世红摇头,而后道,“老夫突然明白为何圣上要谢大人接手户部了。”
谢怀谦笑的极为自信,“那必然是因为我谢怀谦适合这个位子。既然圣上信任谢某,谢某必然不能叫圣上失望,必然要守好钱袋子,不该花的一分也不花,像番邦这些银子,瞧着一家十几万两不多,可好几个番邦加起来可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几十万两白银,能解决多少灾民的生计问题,又能挽救多少乞儿的生活。于番邦,却只是积累日后攻打大周的资本。”
许世红心头不由一跳。
“许大人,礼部是否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谢怀谦问的极为认真,“倘若有一日这些番邦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大周,朝中文武百官追究责任,是否会认为礼部年年的申请和礼让,养大了番邦的胃口,叫他们以为我大周好欺负?继而叫礼部承担责任?”
最后这话让许世红心惊肉跳,嘴唇都开始哆嗦,“不、这不能吧?”
“为何不能?”
谢怀谦冷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许大人能保证他们不会有外心还是礼部能保证。”
他拿起毛笔道,“若是许大人和礼部诸位大人能够保证番邦人没有异心,这批条我批了便是。”
说着他便要动笔,许世红忙阻拦道,“且慢。”
他将东西抢在手中,舒了口气道,“待本官回去与尚书大人再商量一番再说。”
说完许世红拿着东西飞快的就跑了,一点儿都看不出上了年纪的笨拙。
谢怀谦不禁笑了一声,见不少人从外头探头探脑,谢怀谦笑眯眯道,“没有事情要做?正好本官这里……”
“有事,有事的。”
说着赶紧走人了。
谢怀谦叹息一声,低头又开始忙活起来。
户部忙,是真的忙,谢怀谦从入户部便没闲着过。
户部尚书如今只领俸禄不干事儿,右侍郎本就在左侍郎之下,许多事都得他这个左侍郎来做。
偏偏他又没经验,做许多事都得摸索着来。
高官厚禄是不假,但不好干也是真的不好干。
许世红在户部生之事瞒不了人,很快传遍六部。
许世红倒未觉得被下面子难堪,而是真的在想谢怀谦所说的那些可能。
谢怀谦所说之言兴许有夸大其词,可试想在早些年,这些番邦不都是大周的敌人,不说打的血流成河,也是头破血流,多少边关将士明送番邦未能回到故土。一辈子在番邦的土地之下遥望故乡。
然而多年以后,大周竟将这些番邦视为座上宾,好吃好喝的招待,临走还得给予金银,只因对方哭穷几句,说几句天朝上国这样的话便要妥协。
用谢怀谦的话说:凭什么?
许世红揣着这样的想法去找左侍郎和礼部尚书将此事说个清楚。
左侍郎有些不悦,“他这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