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如霜止住了笑,蹲下身子,轻巧地钻进两根宽宽的肩带里,膝盖和肩头一用力,就把那堆成小山似的筐子背起来了。
天呐!原来是真的,这么一大筐少说有上百斤重,还不好使力。
陶成玉服气了,夸赞她道:“如霜,你好厉害!”
刘如霜得意地甩甩辫子,“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又压低声音促狭道,“哪像你个弱鸡,整天被梁大哥干得爬不起来。”
这这这,怎会有人说话如此直接。
刚才白夸了,陶成玉抚额,痛心疾首:“如霜!你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家,怎么能这么粗俗。”
如霜“哼”
了一声:“姑娘家怎么了,谁规定姑娘家就该是什么样子?”
“那,那还有小孩子在呢。”
“他听不到,再说了,他知道啥呀,只知道吃。”
刘如霜又问他道:“你的那筐你能背不?实在不行就扔掉一点,宁可少吃一点,也不能把人给压坏了。”
他这筐小的多,还是能背起来的。
就是力气还不如一个姑娘家,陶成玉实在是有些郁闷。
如霜叫上了只知道吃的刘小虎,把水和两根竹竿子都交给了他,几人往山下走去。
没炸口的毛栗子要用剪刀剪开,或是摊开在太阳下面晒一天,把它晒裂,然后穿个厚点的鞋子用脚踩,把褐色的栗子果踩出来。
只是晒过的板栗不好保存,陶成玉也不等了,干脆用剪刀一个一个剪开,今天就把它剥出来。
梁云山收工回来后,看到一堆剥去外壳的板栗,还有一堆刺毛毛的壳还没来得及扔,问他道,“哪来的,你去山上了?”
陶成玉兴高采烈,“对呀,我跟着如霜去后山打的,这么大一堆,如果买的话要花上不少钱呢。”
梁云山拉过他的手一看,尽管足够小心了,指头上还是被扎了几个血点子。
他眉头一皱,心疼道,“花钱就花钱,能吃多少,花钱不比你这被扎的强啊?”
陶成玉肤色白,过了一个夏天,见天早晚的劳作,手心指腹已有了一层薄薄的茧子,手面却还是白皙柔润,那几个血点子显得分外扎眼。
虽然知晓无用,他还是捧起了那双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陶成玉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也没跟他抬杠,抽回了手,羞涩地笑了笑,只小声地辩了一句,“不疼的。”
一直到晚上睡觉时,陶成玉方觉出梁云山今天异常沉默,吃饭时也是,问了他才答,都没几句话。
大概是心里不痛快了。
他是藏不住话的人,也最烦恋人之间那种互相不长嘴的狗血桥段,越捂各自的心思越多,到最后生生发了霉,烂了根。
他从后面搂住了那健壮的腰身,把脸埋在他肩胛之间,轻声道:“云山,如果我不是我,不是这个忙里忙外的我,而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那你还会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