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宫殿之后,远远地便看见有一人隐在夜色中,不像是来巡逻的卫队。凉萱打着灯笼,在这浓稠的夜幕里显眼极了。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身形凝住,迟迟不见他再动。
凉萱提灯上前几步,小声问道:“你是谁啊,是迷路了么?”
她渐渐靠近,几丈之内就见这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这行头摆明了是摸入宫的贼子。她刚要撇下灯笼往回跑,不等她扯开上嗓子喊人,便被那人捂住了唇齿,压在旁边的宫墙上,凉萱挣扎间手上的提灯掉落在地。
“莺莺别怕,是哥哥。”
凉悯生摘下自己的面罩轻声道,他另外一只手垫着她的后额。
凉萱听见熟悉的声音,愣愣然抬盯着凉悯生,心泛起酸涩,她撤下凉悯生的手掌,惊讶道:“哥哥?”
“莺莺,是我。”
莺莺她还是第一次在这里听见有人这么唤她。
她鼻子一酸,缓缓拾起地上的灯笼,提得高了便往他脸上凑。除却来人往日柔和的眉眼里满是疲态外,还是她记忆中那张一模一样的脸。
“哥哥怎么来了?”
凉萱喜道。
“不欢迎哥哥么?”
凉悯生苦笑,连嗓子都是哑的。
“怎么会?”
凉萱心中戚戚,同他说了一句贴心话:“哥哥,我好想你。”
“莺莺,那哥哥可以抱你么?”
凉悯生满腔的苦涩关不住了泻出一丝,他很怕从凉萱嘴里听出一句拒绝的话来,毕竟他曾经那样对过她。
“当然可以。”
夜色难掩她眼中的光辉,那双眸子看过一眼后便叫人再难忘却。
“你不怪哥哥,不怨恨我么?”
凉悯生低声问。
“哥哥永远都是莺莺的哥哥。”
凉悯生长叹一声,上前搂住她。他方才见她,一时差点没认出人来。她如今漂亮至极,珠翠满头衣着华贵,所穿所戴尽是他曾经不能给她,也怕旁人所能给予她的外物。
“哥哥,你怎么进来的呀?”
凉萱没同他抱太久便松开了,如今她已是有夫之妇,与他是再不能像幼时那般亲昵的。
凉悯生意犹未尽,他还没抱够不愿松手。两人连拉扯胶着着,藕断丝连。见她问话,他不由得将神思放回在正事上,“哥哥是偷偷溜进来的。”
“那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凉萱担忧问:“哥哥可有受伤?”
他哥哥本应是君子一样的人物,实在是不该为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这样的谓之不雅的事情。
见她依旧如此关心自己,凉悯生悬着的心落下大半,他还真担心这次前来凉萱对他冷言冷语心中是怨恨,不肯见他,也不肯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