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有要求尽管提。”
“我没有要求,只想留在您身边。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莫沐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抵触,也没有一丝情感。
“你这张小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
莫秦桑把他的下巴捏出两条红痕,随后狠狠甩开他的脸。
莫沐低眉顺眼,一副乖得不能再乖的恭顺表情,默默承受着低气压,终于让莫秦桑耗完了耐性,靠回椅背上。
莫沐侧过脸看车窗,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露出一抹寒光。
*
书房的窗帘紧闭着,流线型的书桌上,一盏浅黄的台灯亮着。
季淮阳背光而立,浑身散着冷漠气息,眼神凛冽桀骜,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个证物袋,垂在身侧。
他转过身把手中的证物袋,在台光下晃动,里面装着三根质不同的头。
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季中辰和卢芳的个人履历。
二十五年前,季中辰只是乡村的一个基层干部,卢芳只是一个小面馆的帮厨。
从他出生开始,他们两夫妻就飞黄腾达,季中辰接二连三的高升,一直到今天高新市的市委书记,卢芳成为了多家上市公司的老板。
推着他们一路飞升的幕后力量,应该就是莫秦桑。但他们给莫秦桑提供了什么筹码呢?
季淮阳抚摸着棱角分明的下颌,光滑细腻,他记得今天早上没刮胡须来着,为什么这样光洁?
他没有细想,伸了一个懒腰,出门找邓重。
家里的仆人都被他放回去过节了,现在空旷的感觉格外好。
邓重端正地坐在客厅的沙上,面前的黄花木茶几上摆着一个丰盛诱人的果盘,看样子正在等他。
季淮阳慢条斯理的脱将西装外套,慢慢走过去,往沙上一倒,头枕在邓重的大腿上,脚高高地架在沙扶手上,一副惬意的姿态,其实心里一团乱麻。
虽然并没有拿到头的鉴定结果,但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是谁呀?”
季淮阳悠悠地开口,仿佛一声轻叹。
他抬头望向邓重。这个仰视的角度,看不清邓重的眼神,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显得很刚毅。
邓重听到他突然问这样抽象的问题,知道他有心事。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褐栗色头,不一言,默默地陪伴他,耐心地听他诉说。
“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呀?”
季淮阳抬起手,轻轻拍着邓重的脸,语气慵懒,带着七分无赖,三分撒泼。
他被自己的行为逗笑了,邓重这样傻乎乎的人,怎么会知道希腊柏拉图的灵魂三问。
邓重表情却相当认真,他拧着眉,思考了几分钟,才郑重地回答。
“你是谁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当谁。你可以是充满正义的Ro猎人,也可以是善良的慈善家,也可以是温柔的爱人。”
季淮阳没想到邓重,会给他这样清楚的解释。
不过,有些哲学问题,越单纯的人越容易回答,因为他们心思单纯,想法简单,纯粹而快乐。有时候他还挺羡慕邓重的。
“那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季淮阳继续逗他。
“来去根本就不重要,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因为你来都来了,未来不可期,管他要到哪里去。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别重要。”
“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晚觉,开开心心的就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