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息偶尔一瞥,便和青年潋滟蓝眸对上,顿了一顿,倏地又收回。
“好了。”
上完药,沈盈息收手,把剩下的两瓶药往蒋事珖怀中一塞,而后起身,“我就先?走了。”
男人冰冷的眉眼微顿,而后缓缓抬起,看向少女,“你没有要问我的事吗?”
沈盈息听?蒋事珖声音哑得都快失声了,直疑他再多说几句话嗓子也坏了,便径自摆了摆手,“今天没有,我明天再来,给你带点治嗓子的药。”
闻言,冷硬的男人抿了抿薄唇,默然颔首,又附上一句:“当心门口之人。”
“诶诶,什么什么,你们?就当着贫道?面?说贫道?坏话吗?”
留微理急了,放下手跨进大牢。
牢内的人却都当没看见他一样,沈盈息嗯了声,“放心。”
但作为和国?师共事过的臣子,蒋事珖绝无对留微理放心之理,他看着少女,严肃叮嘱:“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啧,你这小子……”
留微理撸起袖子,吵嚷不?服地走上前来。
另外二人依旧漠视之,沈盈息对蒋事珖点头示意,一切完毕,带着虚弱的厉鬼掉身就走。
灰袍道?士撸袖撸到一半,少女已目不?转睛地从眼前走过。
沈盈息走过,带起一阵轻风,撩起道?士眼前的碎发。
在她离去后,发丝又慢悠悠地飘回眼前,半掩半映着道?士灰蓝色的眼珠。
留微理仰起脸,微微阖眸,深红色的薄唇勾了勾。
“留大人,她不?是你能戏弄的。”
一见留微理脸上的微笑,蒋事珖便知道?这位国?师大人又对少女起了兴趣。
妖道?言行无状,人人憎恶,但的确有一身诡异的本事。
他这个阶下囚,此刻也只能冷冷地警告道?,“陛下很关注沈府,国?师想必很清楚。”
“蒋大人真是……”
留微理,苍白?的面?孔泛起一丝诡谲的甜蜜微笑,他保持着这令人不?适的笑容,声音柔和:“自身难保,怎还死性不?改,真是无趣至极,好不?叫人讨厌。”
蒋事珖对留微理的话充耳不?闻,眯起长眼,狰狞鞭痕为那?张严峻面?孔平添两分?凶戾,“留卦,你知道?陛下为何关注沈府,你也不?过是其中一颗棋子。同僚一场,我劝你勿要引火自焚。”
“同僚一场?”
留微理懒懒垂眉,“正?人君子们?怒斥贫道?妖言惑众时,可没顾及过什么同僚之情?啊。”
“咱们?呐——”
道?士半笑不?笑,伸了个懒腰,慵然道?:“就是各有所求,别天天假模假样,劝我这来劝我那?去啦。”
他挥了挥掉毛的拂尘,颇有模样地对一脸冰冷的囚徒竖起手掌,施礼一番,“蒋廷尉,你虽无趣,但到底比朝上那?些小虫小鼠有心,这回要不?是碰见小家主,说不?准你就要落进贫道?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