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可是本老爷的大堂,你这般不识时务,是不是太儿戏了些?
“大胆刁民,这衙门里有仵作,岂容你随意造次!”
师爷再次扬声而起。
这次,县太爷似乎没有太多表示,好像还沉浸在柳茹石刚刚的请求之中。
“百姓常说,这岭南虽说贫瘠,百姓却能夜不闭户,皆因文官不为钱财,武将不惜性命,一心只为守家卫国,咱们的县太爷您更是百姓乐知称道的好官,民女身在岭南,更因有您这样的清官而心安。”
柳茹石忽地双手扣地,连连磕了三个头。
县太爷吓了一跳,甚至因为柳茹石的话,有些心潮澎湃。
平生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诸多百姓的面,夸他是个好官、清官。
他自认,哎,好像也没,没什么丰功伟绩啊。
罢了,且听听这女娃要说些什么。
“你为何一定要看蔡家婆婆的尸体?”
县太爷正了正身姿,故作沉声道。
他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好像真的要往清官、好官上面靠拢。
“民女与丁氏为邻多年,曾见她一心一意孝顺公婆,为了夫君读书,她更是省吃俭用,也多次觑见她偷偷吃糠充饥,丁氏年纪轻轻却一头白,皆因长年累月不吃盐米所致,敢问县太爷,这样一心操持家常的妇人,又何以有毒害婆婆之心?”
柳茹石自是看见了县太爷拢着袖子刻意端坐的模样,忙道。
县太爷眯了她一眼,正欲开口,忽然一阵风从窗柩吹过,直接将盖在那具躯体上的麻布给掀了起来,露头露脚,甚至连两个胳膊也显了出来。
柳茹石立刻看了过去,脑子乍然闪过某种画面,直接脱口而出:“蔡婆婆不是被毒死的!”
众人的目光倏地一下,全都朝她看来,师爷也跟着猛地回头,“你说什么?”
“蔡婆婆可能是自己死的。”
柳茹石丝毫没有畏惧,而是正面直视师爷的眼睛。
一直不曾作声的仵作,这时,走了上来。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柳茹石,“你为何说不是中毒?”
柳茹石看着来者,深吸一口气,竟是缓缓站起身,走到那具身躯跟前,直接把麻布全部掀起。
人群中顿时传来各种高低不一的唏嘘声。
无论蔡婆婆是不是新科状元之母,却死者为大,柳茹石这般不管不顾的随意亵渎,实为不敬。
不等大伙儿斥责,仵作已经出声了:“死者面部青紫,眼珠子往外冒,这般分明就是中毒,且临死挣扎,终是死不瞑目矣。”
“而且她嘴角冒出白沫,中毒迹象早已分明。”
不等柳茹石开口,仵作又道。
柳茹石看着他,不言,却将眼神看向了蔡婆婆的手脚。
特别是露出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