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遂远摆好菜,伸手接过尺玉,微垂的视线看着一步一挪的人,温和的嗓音夹杂无奈笑意:“今日为何如此拘束。”
云休对上他的视线,再瞧了瞧他光风霁月的面容与矜贵合身的装束,靛蓝色长袍袖口隐约可见云纹滚边,他盯着那处抿了抿唇。
话有些说不出口,总感觉纠结这些哪里不对劲,但是一直别扭猫也很烦……
宋遂远作势忙着为尺玉脸下前领装一小块布,不经意地问:“想说什么?”
云休扯了扯身上衣袍的前襟,语气有些赌气:“……我穿世子袍很漂亮。只是阿言昨夜没有穿来,也没有戴簪,我挽起头也漂亮。”
意合情投的第一日,宋遂远浑身温润俊朗,他却只能穿着宋遂远稍大的衣裳,一点儿都不相配!也不想宋遂远看他!
所谓为悦己者容。
没头没尾的一句。
宋遂远第一瞬并未反应过来,视线触及他裹紧衣袍的动作,恍然大悟,双唇微张。
小白猫在意的地方,他有时不免想不到。故此,他今日的逃避只是因为,眼下的装束不好看?
宋遂远闭了下眼,低声轻笑。
他居然也会操之过急。
云休的耳朵被这声笑激至泛红,气冲冲坐到凳子上,恼羞成怒道:“不许笑!”
不、不就是男子在意外表了些!
小世子在军中长大,铁血硬朗男儿自然是看军功重过容颜,他以为宋遂远在嘲笑他。
宋遂远收起笑,然而眼底实是情难自已,抬手摸上他的脑袋,细长的手指插入柔顺的丝,轻轻抚了抚:“云休现下最漂亮。”
被自己衣袍全然包裹住的小世子,满足他心底想要留下人的占有欲,最是漂亮。
“真的?”
云休顿了下,圆瞳自心底出光,柔顺的丝挡住他部分脸,然而朦胧透出的耳朵尖更红了几分。
宋遂远心底仿佛被挠了一下似的,喉结微动:“自然。”
云休一早上的纠结霎时抛掉,手指亲昵地攥上他的衣角,嗓音清甜得意:“你还要看看我穿世子袍的模样。”
“不止世子袍,往后你都穿与我看。”
宋遂远温声,牵住他的手。
十指紧扣。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紧密贴合,云休心一跳,低头看向手指,舔了舔唇。
他抬头欢喜地望向宋遂远,恰是此时,余光瞥见怀中一只小手冲着粥碗伸过去。云休眼疾手快抓住了小胳膊。
劲儿还挺大。
尺玉鼓起脸,另一只小手迫不及待拍桌:“啊!”
都坐到饭桌上了,父亲与爹爹为何还不吃!饭!
宋遂远握住他拍桌的小手,低头看他:“尺玉又脾气。”
“唔,崽崽饿了。”
云休松开小手道,“吃饭吃饭。”
幸而被尺玉打断,不然猫耳朵要炸啦。
桌下纠缠的分开,宋遂远默了默。
小崽子回外祖家也并非不行。
……
用过早膳,云休朝尺玉道:“变回去,爹爹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