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看周尧姜的神色,便知道若不打消了她寻死的念头,就算救下她这一次,下次她也依然很趁人不备再次寻短见。
“你们先回避一下,本王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周小姐说。”
这屋里,没有人能反抗李洵的命令,就连周如植,也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下。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李洵和木然靠坐在床头的周尧姜。
“敢问周小姐做错了什么,竟要赔上性命来惩罚自己和至亲?”
李洵肃然发问。
听到这话,周尧姜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波动:
“我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不想让妹妹和父亲蒙羞。”
李洵道: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本王并不认为,他们会以你为耻。而且,你在绝境之下没有一头碰死,而是坚强地与恶人虚与委蛇,护得妹妹与父亲周全,如此忍辱负重,坚韧不拔,又有什么可耻?”
周尧姜心头微讶,她从未想过,身为男子的郡王,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仿佛天经地义便是如此,连她都忍不住要被说服了。
可她终究还是明白现实,静默了一会儿,悲凉地道:
“世间恐怕只有郡王一人会这样认为。流言蜚语,积毁销骨,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便没必要因为自己再拖累父亲和妹妹的名声了。”
李洵傲然道:
“哪怕世间真的只有我一人这样认为,那也足够了!本王一人,便足以庇护你们全家周全!”
这话语之中的霸气与自信,令周尧姜陡然生出一种安全感来,她头一次认真地看向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郡王,他年轻俊美,却浑身散发着令人折服的风采,颇有书中所写的人主气度。
他目光平和地看着她,深沉的双眸中是她刺字的脸,却没有任何鄙夷与回避的神色。
“周小姐,你认为你的价值只在他人的闲言碎语中吗?”
周尧姜愣了一下,反问道:
“我只是个小女子,不然还能做什么呢?”
李洵道:
“我听闻你满腹经纶,比男子也不差什么。前朝开国时的华阳公主,同样是女子,却能组建娘子军,镇守娘子关,建立千古功业。你这条命,既然可以随意舍弃,为何不用来建功立业,让你的父亲与妹妹以你为傲?”
“这岂不比窝囊地吊死在这陋室之中来得划算?”
周尧姜本就是广阅诗书长大的,眼界见识不同于一般女子,她又是长女,身上自有一种保护妹妹,支撑家里的责任感。
“窝囊地吊死”
,这话如同重锤击打在鼓面上,猛然激起了周尧姜心中的斗志。
她的眼中逐渐点燃亮光。
“郡王真的觉得我能做到?”
李洵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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