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现下这个时候,皇帝也没有病的要死吧?施斐唇角勾起。
他轻叹了一声。
无妨罢,几个月的时间也不能学些什么。
他的阿昼这般心软,这般娇气,这般好骗,为何所有人都想着他能坐好那个位置?
施斐至今忘不掉,施昼第一次扑到他怀里寻求安慰的时候。
小阿昼第一次见到死人,身旁只有他一个,害怕的极了,死死抱着他,怎么哄都不松手,眼泪不停的流,只会奶声奶气的哭着喊三哥。
漂亮的眸子里只有他施斐一个人。
那个时候施斐就觉得,他这五弟,哭的真好看。
不能怪施昼哭的那么丢人。
深夜里再加上昏黄的宫灯下,本来就面目狰狞的尸体更加令人恐怖,黏稠的鲜血流到他脚下,身下几处洞口露出殷红的内脏。
事后皇帝好好惩罚了这群夜晚不睡觉,闲的出来玩躲猫猫的皇子。
罚的最重的还是排行第四的施殊。
因为这是她提意的,施殊小时候玩心慎重,愈长大反而愈像她名字“诗书”
那般温婉了。
施斐算着日子,过几日他这位皇妹也该回来了,毕竟母妃的忌日也快到了。
此时是中途歇息的时候,施昼见施斐勾唇笑了下,问道:“三哥在看些什么?怎生笑了?”
施斐摇道:“想起殊儿过几日要回来了,有些高兴。”
施昼也挺高兴的:“四姐要回宫了吗?”
他小时候被这四姐坑了不少回,但是关系也愈亲近,长大后施殊变得性子愈好了,又宠着他,施昼自是喜欢这个皇姐的。
只不过后面出了些事,他这一年里也就只有几天能见着人。
说是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而这几日又是施斐和施殊母妃的忌日,高兴也不是,不高兴也不是,倒是让人难做。
施斐叹了声:“也不知她这性子什么时候能闹完。”
施昼也不知如何说,想了会儿道:“四姐重情,父皇又纵着她,估计有的等了。”
他怎么也想不通,施殊这么看得开的一个人,现下仿佛被中了蛊一样,怎么说也不听,非得为了一个男人带修行。
施斐在心中道,怎是纵容?皇帝只是不上心罢了,只要施殊不做出伤及皇室的事,皇帝任她如何,这般痴情反而还在百姓中赢得了名声。
女子的忠贞不渝总是令人赞叹的。
下学后,施昼送了楚青痕与施斐出宫,再跟卫瑾说了声他今日不去将军府了,就回宫歇息了。
受了伤的缘故,施昼总是感到疲惫。
给太医诊了脉后,施珩就来探望了。
问了下太医,得知人伤势在稳定恢复。
施昼抓住时机,缠了施珩许久,才让人松口,他的策论可以在伤好后再上交。
这些日子施昼就安安稳稳的养伤。
脖颈上的青紫慢慢淡化到恢复白洁,施殊也回来了。
他四姐一般会提前两日回宫,到了忌日那天去祭拜后,又在宫内小住几日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