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君已经回京,影子也未叫我久等,不过一刻钟,一身形颀长,身着黑色夜行服的人便立在了我身边。
影子小声附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温热的气息吐在我耳边,我微微点头,稍稍拉开了距离。
待他说完,我便吩咐到:
「这几日不必跟着我,好好养伤。」
闻言影子跪在地上沉默不语,被面具遮住的俊脸只留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我。
影子是父皇从暗卫中挑选的武功最好的暗卫领,每一届暗卫领都被唤作影子。我不喜叫他影子,便唤他阿峥。
看见他这般模样我实在无奈,真是不知父皇是送了我一个护我安危的影子,还是一只大狗狗。
「只是叫你休息几天,没别的意思。」我出言解释道。
叫阿峥退下后,我与谷雨一同回了公主府。回到府中天色已晚,一阵琴声传来,我顺着声音寻去果然看见湖心亭内那名唤柔柔的女子正在弹琴,琴声婉转。
那女子见我来立即起身冲着我盈盈一拜,那娇弱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我未叫她起身,过了良久见她有些脱力才俯身凑到她耳边:
「南国的三公主可当真愿意做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嫁给那个窝囊废做妾。」
此话一出柔柔一愣,随即便脱了力。
我勾了勾嘴角接着说道:
「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包括你想要的人,也能给你。考虑清楚便来见我。」
说完我实在没兴趣去观察她的反应,今天陪着周奕君在城门口演上这么一出大戏,加上在宫里的晚宴,演戏虽不累人,看着周奕君宛如跳梁小丑般蹦跶我也确实乐在其中。
可如今我也确实该想想这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回到寝宫洗漱完已经很晚了,吹灯前还是把那上好的金疮药从药匣子中翻出来,吹了哨子唤了阿峥过来。
我知道,今晚父皇一定会将周奕君留在宫中。
不过一会儿,一道黑色的身影便翻窗进来,与在宫中不同,俊郎的脸庞并未被面具遮住。一双黑眸倒不像刀尖儿上行走的杀手更像是跟主人卖乖的修勾。
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金疮药:
「好生修养,伤养好了再当值。」
阿峥嘴唇动了动良久出声:
「属下的伤在背上,可辛苦殿下代劳?」
我并未吭声只是拿带着审视的目光在阿峥身上扫视了一圈。
阿峥见我并未出声也没责怪,上前拿了药翻窗便要离开。
「等等,把上衣脱了在榻上等我。」
谁能拒绝一个这样委屈巴巴的大修勾。
等我洗完手,拿着药来到软榻,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少年的背精瘦有力,能清晰的看见背上的肩胛骨,许是常年不见太阳,背上的肌肤白若雪,与下半身的黑色对比有种别样的美感。
只是背上长达半尺的刀伤破坏了这份美感,许是着急赶回,背上的伤并未好好处理边缘还渗着血迹。
我小心翼翼地将药撒在阿峥的背上,视线随着伤口下移来到了少年精壮的腰,倏地下移的目光被右侧腰间一抹红所吸引,那是一块胎记,状若拉开的弓。
我神色一凛,伸手轻抚了那块胎记。
「嘶……」
少年冷不丁地倒抽了一口气
「可是弄疼你了?」
「殿下,痒。」
我与阿峥同时开口,本还正常的氛围霎时变得有些古怪,我不禁回忆起少年腰间滑腻的触感,瞬时觉得脸上一阵燥热。
这股子燥热一直维持到上完药才褪去了些,等到阿峥穿好衣服我才开口询问到:
「四岁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阿峥似是努力回忆什么,好看的眉毛微蹙:
「很模糊了,不过隐约记得一个小女孩,应该是我的妹妹吧。」
我点点头,阿峥似是不放心又接着道:
「属下不在乎身世,只愿陪殿下左右护殿下周全。」
我不禁莞尔:
「好。」
2
翌日清晨,我醒时谷雨正拉开床上的帷幔:
「公主醒的可比往日晚些,驸马回来了,正在前厅等着公主用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