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这样?我们是会昌同乡,今天就放你一马,你可以回去了。”
这位民团连长也是会昌人。
棉被王擦了擦冷汗拔腿就跑。
“回来,回来!”
伪连长把他叫住。
棉被王吓住了,冷汗直冒,心想这下完了,也要关进去了。他战战兢兢走了回去,低着头不敢看老乡一眼。
“我们是老乡,相信你不会隐瞒什么。”
伪连长口气温和了些,看来是非问出一点名堂不可。他翘着二郎腿,喝了口茶接着问:“你来天心这么久,有没有发现有共党在这里活动?”
“没有听说过共产党。”
这是棉被王的真心话。
当下,这样的小镇哪有什么共党呢?即使有也不会轻易地抛头露脸,让这样的小人知道。
“共党军队来了这几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只是好奇地看了一会,很快就回来了,以后就不再出门。”
棉被王说话吞吞吐吐,他也许是被吓的。
伪连长三推六问,没事也能审出事来。
“你要是知情不报,以后查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
看来,伪连长是非弄出一点事来不可。
棉被王脑袋蒙了,浑身像有虫子爬一样不自在。他越是这样,伪连长越是生疑。
“说不说?”
只听一声吆喝。
棉被王瘫软在地,浑身瑟瑟发抖。
“你知道就说出来,我们会给你保密。你一个外地人为何要跟着蹚浑水呢?”
伪连长语气平和了许多,心想这样的软骨头也许真的不知道,不然早就招了。
棉被王想,看来今天不说点什么,恐怕走不出去,这个所谓的老乡是不讲情面的匪贼。
“我意外地看见一幕,不知道是不是与共党有关。”
“你说,快说!越详细越好。”
伪连长高兴地站起来走了过去,心平气和地说。
“在榕树底下那些兵撤走的前天晚上,夜深人静漆黑一片。我起来小解,从窗口外恍惚看见几个黑影抬着担架,闪进了隔壁叶老板的店里。”
棉被王想,不管这个信息有无价值,我说出来总比不说好吧!即使有事,我这个外地人可以撒腿一走了之。
“好!你早就该说嘛。”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伪连长眼睛一亮,像发现金元宝似的欣喜若狂。
他断定是那支部队的重伤员。
伪连长走过去拍了拍棉被王的肩膀,说:“老乡,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王师傅,你可以回去了。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婆,要不然对你没好处。”
“是的,是的!我没那么傻。”
棉被王松了口气,踉踉跄跄走回家去。
伪连长迅速派兵把叶有才的店铺包围了起来。
店铺大门紧锁,野蛮的士兵硬是把门撞开,里面的人已不知去向。隔壁几间店铺的人都说不知道。
几个地痞赖子和富豪恶霸看见伪军把叶家围了,也过来凑热闹探问个究竟。这些人平时恶贯盈门,听说有人摊上大事却幸灾乐祸,巴不得事情越大越好,自己也许有机会占点小便宜。
“叶有才与隔壁的张金宝老板是过命的兄弟,找到他也许能问个清楚。”
有个痞子双手叉腰,露出狰狞面目。
一群伪军转向张记店铺,那里也是大门紧锁,撞开店门只见柜台凌乱,货架的贵重商品不知去向,像是进了土匪洗劫一空。
伪连长已猜出端倪,一定是两家协同藏匿共匪伤员,带着家人一起转移。
“你们可知道他们的去向?提供线索者有奖。”
“既然是伤员就一定要找医生,顺着这天线素就不难找到踪迹。”
不知谁说了一句。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清楚,张金宝的失踪一定与此事关联。叶、张是莫逆之交,说不准已经把伤员转移。即使知道内情的人也不会说出来,这种谋财害命的事不会去做。
当时,那个去会昌举报的恶棍也在场。他悄悄地在伪连长耳边说了几句。伪连长吩咐镇公所写封条把这两间店门封了,然后把兵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