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野的肩挡住了门扉。
“你要是不喜欢花,明天让阳阳带你去摘葡萄,直接吃,吃饱了就带点回来,酿酒。”
佟怀青的手又颤了下。
他想起小时候练琴,端正地坐好,立起手指,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过去,喝水的时候小臂都是僵硬的。
这个时候,母亲会给他播放英语,通常是一些政要讲话,或者名著讲解。
“换换脑子,听音乐累了就听英语,当休息了,”
声音很温柔,“每分钟都要有计划和意义,让自己忙起来哦。”
没错,在她看来,这就是充实。
池野仿佛,也想让他忙起来。
佟怀青仍旧低着头,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味道。
香皂,和一点泥土的掺杂。
应该是种过花后,又浇了水。
有种湿漉漉的土味。
一夜无梦。
不知是这民间偏方真的有效,还是昨晚睡得好,早上佟怀青不用人叫,自个儿就醒来了,伸个懒腰,衣领往下滑,露出截细白的锁骨,优雅漂亮得像只小天鹅。
可惜姿态美则美矣,天鹅的窝倒是不咋地。
这人睡相不太好,拱来拱去间弄皱了床单,脚上的纱布早就散开,姜片也被蹭得掉到床下,拉开窗帘,沐浴着浅金色的晨曦,佟怀青慢吞吞地整理着被褥,动作有点笨拙,仿若上了年纪的老派绅士。
一板一眼的。
“佟佟哥哥,”
池一诺从外面探出头,“你起来啦。”
她的侧切牙刚换,说话还有点漏风,咧嘴一笑,喜气洋洋的。
佟怀青不太明白,为什么天天都这样开心。
“大哥说,”
她一鼓作气道,“让咱俩吃完饭,去摘葡萄呢。”
“是让我跟佟佟哥去,”
院子里传来陈向阳的声音,“你看家。”
小姑娘的脸立马耷拉下来了。
佟怀青顺着往外看去,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成年男人,池野怎么可能让妹妹和自己单独出去,说实话,能没防备地让人住下,就已经令他感叹此地民风淳朴。
胆子够大。
“我也要去嘛!”
池一诺撒丫子往外跑:“哥€€€€”
“今天是周六,我不要一个人在家里嘛,我想出去玩!”
院子里阳光正好,蛱蝶翩飞,池野正背着身子洗漱,肩膀上搭着条毛巾,上臂的肌肉隆起,水流声中,他站直身体,精悍的线条往下收束,扎进窄腰。
“我最近表现很好的,”
池一诺叽叽喳喳,“老师也在夸我,作业也写完了……”
池野转过来,脸上还带着水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