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蓝姬闻听愣了半晌,突然奇怪的笑笑:“牵连?那如果我说他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种牵连呢?”
心中不由得一沉,我忍不住大声说道:“你记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是注定的!如果你说这是他的命,那我就为他逆天改命!”
被我决然的气势所摄,蓝姬坚定的神情变得恍惚,“无情,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回给她微微一笑,却不再搭话。有些事,说出来是给自己听的。外人信或不信又有何区别呢?
“你去追冯渊吧。”
我张口轻轻吐出压在心底的话,“我知道他在哪。”
“什么?”
体态从容的蓝姬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手中的相思蛊啊!我不禁抚摸着头中的蛊虫,露出苦涩的笑容。
如果无情所料不错,虫性冯渊就是我与霍惊云当日在吴舫老汉家中遇到的那位黑袍毒巫。现如今苗疆的魂术毒巫早已没落,早已不复冯渊当年的辉煌,而那黑袍毒巫来势汹汹,虽为曾显露出真正的魂术,但看其摄取瑶姬鬼魂的行径,够格驾驭千年魂魄的毒巫,非虫性冯渊莫属。
还有他的两位赶尸人弟子,他们竟敢异想天开的用木乃伊来喂养蛇精蛊。如此另辟蹊径的炼蛊之法,如若不是出自虫性冯渊的授意,试问苗疆哪位毒巫会有此见识和魄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要靠我身上这枚小小的相思蛊。就之前从另一枚相思蛊处反馈回来的消息,那个黑袍毒巫所去的方向,正是遥远的西域。
如果说种种迹象加在一起,我还推测不出黑袍毒巫的身份的话,无情也未免太过愚钝了。
想到此我也不由得替那吴舫老汉轻叹,他的独子吴敌就是被冯渊所害,他为之报仇不得才策划了一场惊世骇俗的阴婚,谁知无意中竟又寻到了仇人帮助。不过那冯渊也真会装腔作势,明明就是凶手,还假模假样的上门相助,莫非他一开始就打定了瑶姬的主意?
“他肯定是冯渊!”
听完我上面的讲述,蓝姬几乎是立刻就断定了黑袍毒巫的身份,激动的拉住我叫道。
我摊开手掌,把那枚小小的相思蛊展示给蓝姬看,此刻的蛊虫犹如一颗艳丽的红豆,静置在我白净的掌心中,望之煞是玉雪可爱。
“这是相思蛊!”
蓝姬打量了少顷,终于动容道:“这是从上古年间就已失传了的蛊虫,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哦?”
我听了此言眉头微皱,这相思蛊乃是温和无害的双生蛊,在复杂歹毒的蛊术中可说是毫不起眼,蓝姬为何会如此激动呢?
“你快说话呀,无情。”
得不到我的答案,蓝姬急切的轻轻摇晃我手腕,“相思蛊虽是小道,但失传已久,如今的苗疆蛊毒师们,绝不会花费大力量来研制这类蛊虫,你又是从何得来的?”
原来是这样。魔君蚩尤当年创造了不少这类犹如辅助帮手一样的蛊虫,只可惜苗族中人随着时代的变迁,逐渐生出了异心,将各类害人的蛊术大加研制,所以才最终使得这类蛊虫彻底退出了历史的戏台。
但是此刻我若是要说明相思蛊的由来,就定然会提及易水寒,在尚未看清蓝姬真实面目的时候,我怎能将蚩尤重现凡世的消息轻易向她吐露呢?
望着一脸迫切的蓝姬,势必要开口解释,我被逼不过情急生智的说道:“是安倍晴明教给我的。”
“安倍晴明?”
蓝姬疑惑的望着我,“他一个东瀛的阴阳师,怎会我苗疆的蛊术?”
“阴阳师是修者,蛊术师也是修者,而只要同为修者,虽术法不同,但最终皆有殊途同归的时候。”
我想起晴明传授于我的“搜魂术”
,说谎的底气更足,“安倍晴明乃是东瀛历史上最伟大的阴阳师,他所掌握的术法博大精深,也不仅仅是役使之术。你看我现在每日施展的‘搜魂术’,正是得自于他的传授。”
蓝姬半信半疑的凝视我半晌,终于点点头,“安倍晴明果然是大阴阳师,他的术法竟然涵盖如此深远。”
我微微松了口气,暗叹谎言果然不是那么好编造的,一个谎言还不知会在日后再衍生出多少谎言来维护。
蓝姬伸手老实不客气的拿起了相思蛊,“还是放在我这里保管吧,我要回去研究一番,这可是上古年间的蛊术。”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不见外的女人,追问道:“难道你不先去追踪冯渊吗?”
“这个不急。”
她说着瞥了眼小司徒,低声叹道:“等他的病情稍有了起色,我再前去不迟。无论怎样,与给死人报仇比起来,还是活人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