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西裤褶皱被饱满的变化,一点点撑平凸起,我看到陆佑捷那双讳莫如深的眼睛里,燃起相较于欲望更多的,是对我此动此举的不可理解。
但我没有给他嘲弄我的机会,从被子里撑起身,我乖顺地跪坐在床头。
伴随着腰带叩响和拉锁的细声,我缩下身子,凑近面孔。
他叹了口气,端起我青紫伤痕的脸,高烧和疲惫让我满眼泪光,看起来多少有几分楚楚可怜。
眼神乌沉地居高睥睨着我,但终究还是抗不过被欲望的火焰燃尽。
他将双手插进我的头里,绷带透着血浆的淡色,禁欲和破碎拉满的氛围,极大激了男人凌虐的快意。
我还着烧,无论是掌心还是口腔,皆饱满滚烫。
冲刺结束后,他很不客气地将我推开。
骂了我一句,程时音,你就这么不值钱?
我不值钱?
笑话一样,他知不知道今天下午的会议有多重要?
成功了我能变现多少钱,失败了我又要损失多少钱?
“陆总要是满意的话。下午的事,就拜托了。”
我抽了几张纸巾,吐在里面。
淡腥的气息环绕着刚刚入口的苦药味,像极了生活本来的原味。
随后我乖乖地缩回被子里,用期待和恳求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一身矜贵两眼通天,嘴巴一抹,嘲弄的却是低位者何不食肉糜?
谁比谁可笑?
陆佑捷走后,我靠着床躺下身。
不敢闭眼,不敢安睡,紧握手机,不敢错过任何一条消息。
杨眉再三跟我确认,说确定陆总一会儿会到么?会议室和资料都准备好了,也已经跟长信那边确认了准点,对方经理一贯态度强势,说新老板雷厉风行做事果断,成不成事估计就看今天下午了。
蓝倩也了消息给我,说她人虽然到家了,但骨子里是真不放心陆佑捷出面。
他虽然是公司董事,可特么连公司没有食堂这种事都不清楚,你问问他现在在职人头有多少?他要是能答出来正负误差小于五,她给我倒立行走。
所以一会儿她还是准备连个线上会议,反正不要露出视频就行。
因为她术后出血很严重,隔一会儿要去一趟洗手间,搞不好这一下午都得蹲马桶上。
季妙言竟然也了条消息给我。说验孕棒的事很对不起,之前她真的不知道那是蓝总的,给我带来的困扰很抱歉。但她没有恶意,顺便还了个她养的猫的表情包过来。
中介小李则对我说,程总,现在有个事可能有点棘手。
原来他果真照我之前给他出主意的说辞,诈了人家房东一下。现在好了,房东是答应出售了,但社区群里被人家吼了一声,我现在租住的房东误以为我真的堕胎乱搞不吉利,要求我一周内搬出去。
我特么的法克。
最后一条是我妈的消息,她对我说——
音音,我想吃咱们老家门口的水煎包,你叫你爸下次出差回来给我带点吧。
我面无表情,一条条回复着这些或紧急或琐碎或麻烦或无厘头或梦幻的消息,不过是生活的本来面目罢了。
就如同在陆佑捷消失的这一年里,我经历了一场宫外孕,失去了半根输卵管和全身四分之三的血。严重抑郁症到整整一个月没睡过囫囵觉,精神饱受折磨的时候甚至用修眉刀把手腕切了三道血口子。
同时祸不单行的是,我舅舅舅妈为了逼我妈搬出外公的老房子,竟然用开水“不小心”
烫死了我妈养了好几年的猫。
我妈那本就因为我爸破产失踪而越不正常的精神,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一时失控,她用雨伞尖戳爆了护工的一只眼球,被强行抓进了精神病院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早已身背巨负,又添新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