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已经吓得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地逃走,乐师们也战战兢兢地退出……晏珣还在画。
中贵人神色恼怒,以为晏珣假装听不见他的话,在故意冒犯、顶撞他。
这几年,他见多了各种鄙夷的神色,尤其是读书人……
呵,读书人!
谁曾经还不是个读书人呢!
“耳朵聋了吗?让你滚!”
中贵人生气地喊道。
他此次来扬州,是查盐政。促成此事的,是小阁老。
可是现任两淮盐运使是裕王的人!
小阁老是严阁老的儿子,裕王是谁的儿子?严阁老年纪大了,裕王却还年轻。
这种得罪人的事,司礼监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他阮瑛的头上。
不能不查,也不能真的查,还不能让皇帝觉得他太早投向储君。
那么适当的自污就很有必要。
阮瑛这头正烦恼,今天偏偏没能成事,更令他心火上升。
晏珣镇定地放下画笔,小心翼翼地吹干画卷,双手捧着上前:“请中贵人赏玩!”
阮瑛眯了眯眼,冷冷地看向晏珣。
他都没干什么,这画师能画出什么……左不过是丑化他,给他难堪?
顾轻侯好样的!
找了个中看不中用的戏子来,害他成不了事!又找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画师来嘲笑他?
正好可以三分真七分假的借题挥。
“走近些!”
阮瑛冷笑。
晏珣淡定走近,把画卷呈向阮瑛这边。
咦?
这幅画……
阮瑛愣住了。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可画上却什么都做了……原来还可以这样?那样?
以前怎么就想不到!
阮瑛迫不及待想看得清楚些,干脆上前两步自己接过画,聚精会神地看。
这一看,更品味出此画的妙处,令他脸红心跳,醺醺然如醉酒,仿佛仍然是一个完整的男人。
心头的怒火像被人用一盆冷水浇灭,他忽然有了另一个主意。
“你叫……兰陵喵喵声?”
阮瑛看到画卷角落的署名,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