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东京心弦一紧,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骆金银继续道:“你爸爸出轨了——那群年轻貌美的姑娘当中,总有一两个是符合你爸爸的审美的。我亲自捉的奸,你爸爸自是无话可说,那女孩儿是个势利鬼,看上的不过是姚家的钱,因此很容易摆平。”
姚东京震惊地合不拢嘴,半晌发不出一个音节。很久,她才断续地道:“妈妈……这……你从没说过这个……”
“没有必要。”
骆金银复又笑得泰然,一派云淡风轻,“那只是过去式。你看,我们现在不还是过得好好的么?还有了你,一家三口——三角形是最稳定的。”
姚东京垂着头,双手绞着衣摆,胸口仿佛涌进一片汪洋,她的心化身为一艘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沉浮。
这太令人震骇了。她从来不知晓,姚春风和骆金银,曾经经历过那样的事……
骆金银定定地望着姚东京:“我为何与你说起这个,东京,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的吧?”
姚东京猛地抬头,眸中的惊慌失措全数落入骆金银的眼中。
骆金银收起笑,眼色暗淡,动作极轻柔地虚搂姚东京,与她耳语:“不管这有多么颠覆你的认知,作为母亲,我必须和你讲清楚——这才是婚姻——有黑也有白,不全是彩色,也包括灰暗。”
姚东京咬唇,瞳孔缩了又放,仿佛受惊的小动物。骆金银怜悯地抚着她的发,带着酒气的热气轻轻喷在她的耳畔:“男人呐,总是会偷腥的。你要寻找的,不过是那种拎得清状况、知晓轻重、愿意为了你舍弃外头的野花野草的男人。于我看来,沈孙义便是那样的男人。”
这番话残酷却现实,字字珠玑。剥去了斑斓的糖衣,暴露着血淋淋的真相。
也不知是哪句话触犯了姚东京的底线,她腾地起身,动作太大,一不小心便碰上了骆金银的下巴。骆金银条件反射地哼了一声,姚东京却顾不得那些,只晓得连退两步。
骆金银不满地瞪她:“你不是小孩子了,别做少女梦,完美的爱情童话哪里存在?不过是痴人说梦而已。现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沈孙义年纪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他是要安定下来的人,不会和毛头小子似的乱来。对付他这样的男人,你只需将经济大权牢握在手……”
“不要。”
骆金银怔了怔,半眯着眼笑:“不必如此抗拒,你仔细思考一下……”
“我、说、不、要!”
姚东京斩钉截铁,态度强硬。骆金银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审视着她。倘若眼神是柄剑,那么此刻姚东京一定要被骆金银的眼神戳出个洞来。
片刻,姚东京像焉了的黄瓜似的,有气无力地解释:“我不要,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和自己的家人这样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