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主人也在控制你们,他是你们的敌人吗?”
亚里士多德反应异常敏锐,趁着卫士们彷徨之际,他说道,“第欧根尼从来没有控制过你们,他显然不是你们的敌人。”
“不!”
“药剂师”
连忙思考一个反驳的理由。这时一阵风已经从他面前吹过,消失在了远处。
“快追!”
他一面吩咐卫士们,一面抓起亚里士多德的头,将他的头狠狠地敲在墙上,“给我堵住他的嘴!”
……
第欧根尼从窗口冲出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月光。他现这里并非米特拉达梯的宅邸,而是雅典城郊外的一个庄园。他努力地向前奔跑着,随身的风声却逐渐减弱了。
他的状况不容乐观,先是肩膀和后背的伤口,这是被束缚时留下的,那时他比亚里士多德提早醒来,便遭到了一顿毒打。身体上的伤痛对他来说不算大事,严重的是来自心灵的刺痛。那种刺痛就像是被抽干的湖泊被太阳暴晒着,逐渐干涸、荒芜、直至四分五裂。
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体验,但是这种来自灵魂内部的冲击让他失去了力气。“努斯的力量耗尽了。”
他默默想到,“没想到我此生还能体会到古代学者的死法。”
想到此处,他不禁露出了一丝自嘲的微笑。
在他身后,几个护卫接连追至,他们拿着明晃晃的弯刀和短剑。第欧根尼双手张开,大字型躺在地上,他根本没有逃跑的打算。他试着移动了一下视线,“那里是赫拉克勒斯的神庙吗?白犬?”
“以神犬之名,你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他暗暗地出了一声诅咒,却现自己的声音都无法传递到对方的耳朵里。他只好用力咧开嘴角,好保持一个笑容。
他似乎听到刀刃破风的声音,接着是金属与重物相击的闷响。
“无物异己于智慧之人。”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一句格言,接着身体便腾空而起。
……
“老师?”
第欧根尼似乎在醒来之前就已经理解了这一切,赫拉克勒斯的神庙在雅典东郊,而这里离白犬体育场很近。
他的眼睛睁开,灰色斗篷的老人坐在他的对面,而他占据了老人唯一的床榻。这里是安提斯泰尼的小屋,此时仍然保持着黑暗。
他并没有听到自己出的声音,努力之后也没有效果,只好睁大了眼睛。
“你的听力没有问题,是嗓子说不出话来。”
安提斯泰尼的话语传到了他的耳中,这让他安心了不少,“看得出来,你今天过得很是狼狈。”
“您……怎么……”
第欧根尼努力地挤出了几个音节。
“我怎么出去了?”
安提斯泰尼说出了他想问的问题,“今天不是你在指着神犬的名字赌咒誓吗?我感应到了空气中的波动。”
“可是……”
“可是我不能出去?”
安提斯泰尼制止了他声的努力,“你应该保护嗓子,不要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了。”
“现在是晚上,我偶尔离开屋子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接着说道,“再说了,这里是东郊,在神犬庙前我还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量。”
安提斯泰尼把水注入第欧根尼的双唇之间,“努斯并非一个水瓶,而是一口水井,只要连接着地下的泉源,井里的水还是会慢慢涨上来的。”
“你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比起我曾见过的那些。”
安提斯泰尼轻轻地拍了拍第欧根尼,“休息一天,你的声音会回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