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师这么叹着,但手上不留情,手起刀落,一绺漆黑的长飘然落地。
跟了我十年的长,剪掉它,就象征着我把以前的种种都剪掉了。
傅筱棠,我深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死都死了,还不让它死绝点?
我闭着眼睛闭目养神,耳朵里插着耳机,听的是雷鬼。
我记得顾言之以前跟我说,听摇滚是前后摇,听雷鬼是左右摇,我觉得他形容的特别贴切,笑了好久。
我猛的摘下耳机,怎么满脑子想的还是顾言之。
我用力晃了一下脑袋,想把顾言之给晃走。
理师吓坏了,拿着剪刀结结巴巴:“傅小姐,您别忽然动啊,我刚才差点一剪刀剪到了你的脸,要了我的命我也赔不起啊!”
“不好意思。”
我真是中邪了,我和顾言之闹成今时今日这样,我还在想他。
“你怎么了?”
蒋子卿站在我的面前皱着眉头看我。
“忽然耳朵痒,我就动了动。”
我只能胡扯,蒋子卿问:“现在还痒吗?”
“不痒了。”
理师整整剪了两个小时,剪的我差点没睡死过去。
又是洗又是吹的,终于,理师解开围在我身上的围裙说:“傅小姐,好了。”
我一直半眯着眼睛,不太敢看镜子里的自己。
留了十年的长,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全新的自己。
事实上,我脸小,有骨感,皮肤又白,头也不是乌黑的那种,略有些棕色,理了短非常好看。
我差点不要脸地吹一声口哨,夸一句自己真是美翻了。
理师围着我赞不绝口:“傅小姐,您理这个型简直是太好看了,太漂亮了,傅小姐。”
我看向站在一边的蒋子卿:“好看吗?”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微笑着点点头:“好看。”
“和长相比呢?”
“短更适合你。”
也就是说,我留了一个不适合我的型十年。
走出理店的门,蒋子卿问我:“接下来去哪里?”
“我要让小泗看到我的新型。”
“那去她的咖啡馆?”
“嗯,今天他们的主厨特推是奶油龙虾汤,非常好喝。”
“好。”
蒋子卿开车载我去小泗的咖啡馆,我在倒车镜里看着自己的新型,耳朵上亮晶晶的钻石耳钉终于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