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篆想法单纯,他只求时间快点儿走,若是多几个金刚巨猿这种人,说不定真能把他从球队撵出去,如此倒好。
“加油!加油!”
偏偏包老师有耐性,任由大家肆意嘲笑,不仅不批评大傻子,口中还只有鼓励的话语。
要让杜篆全程不看游宇一眼,那是不可能的,好在那家伙真听了大傻子的话,没再用冷水浇头洗脸,随着时间的推移哨声终于响起,总算熬出头,队伍解散。
游宇并没有骑车离去,而是推着车打算与杜篆一起走,大傻子胆小,岂敢和大坏蛋蛋并行?他撒腿就跑。
孰料少年如风,自行车也如风,游宇竟然和他比上了,这家伙一边快蹬着脚踏,还一边拨弄车铃以扰乱人心,最终一个神龙摆尾,车胎与路面的摩擦扬起了一抹灰尘,自行车戛然而止,以一个漂亮的弧线挡住了院门。
“昨晚,忘了谢谢你。”
谢什么?谢那块吹过的花生酥?你不是嫌脏么?
杜篆是傻子,不明其意,只能忽闪着那双秋水寒星,他的眼睛真的好看,有泪时如秋水寒潭,无泪时如秋水寒星,永远水灵灵的。
“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话。”
心底事无处诉说,那滋味儿的确不好受,他俩的区别是,杜篆有开心果和花生酥,而他没有。
今又周末,蓝爸爸早来了,见到游宇他有些吃惊,游宇礼貌地笑着打招呼,蓝爸爸有些慌张,无言以对,游宇打过招呼随即进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让蓝爸爸独自杵在客厅里。
不久大傻子载着小傻子,蓝爸爸载着蓝若可,四人骑着摩托上山了。
一周不见,层林尽染。
黄的黄,红的红,绿的绿,‘尽染’二字放在此间或许不准确,途牛山颜色炫丽而不单一,其美也可醉人心,配上摩托度迎风激情,让人止不住想放声大喊!
‘西风尽有东风手,柿叶枫林别样春。’
诚斋先生知秋懂秋,简短一句便道尽秋日之韵,妙不可言。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牧之先生好雅兴,大傻子却不敢停车,再晚,一桌美味就该凉了。
两位婆婆已备好饭菜等着二人上山,停好车,杜篆匆匆去拜过祖师,小吃货则直接去了厨房,面对新棉鞋和丰盛晚餐小家伙的心情一下子直入云霄,朝明师兄不在,杜篆虽快乐,却始终夹杂些许遗憾。
饭桌上两位婆婆简短说了观里事务,都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可说,也可不说。
饭后,天色有些晚,杜篆催促两位婆婆早点儿下山。
随后两个傻子说说笑笑收拾好厨房,又等小悠给家里打了电话,杜篆这才操起梳子和剪刀,动手开剪。
剪,又剪,剪了还剪。
结果大傻子不满意,有些地方凹凸不平,小傻子却满意。
“神仙哥哥不愧是学神,第一次理就这样好看!”
真的好看?大傻子是‘猪中猪’,开心果不许骗他!
快到子夜,小悠洗完澡来到院中,杜篆接过干帕子帮小家伙擦头。
“神仙哥哥,我害怕。”
小傻子头柔顺,此时湿湿的更显滋润,这家伙的眼睛同样漂亮,即便月儿细细弯弯也能倒映夜空月色,还能忽闪漫天星辉。
“神仙哥哥,我……害怕!”
偌大一座山,山上只有两人,感觉特别冷清!不去想还不怕,越想越觉害怕。
“真奇怪!老道长在山上时只多一人,我却不觉害怕。”
师兄在小悠心里是老神仙,和老神仙住一起当然不害怕,杜篆这个神仙哥哥过于年轻,挂不起神仙光环。
杜篆听小悠一说,很快明白其话中之意,不就是不敢一个人睡觉吗?可是……师父牌位就在大殿里,他老人家希望杜篆坚强,独立。
“不怕!列位祖师和我们在一起。”
不说还好,这一说小悠更觉四周阴风阵阵,凉飕飕的,全身很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我更害怕了。”
小傻瓜,那是秋风不是阴风。
“不怕!有些鬼很美的,你听,‘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杜篆背的是灵均先生的《山鬼》,小悠却战栗道:“万一来的是无头鬼,吊死鬼,溺死鬼,怎么办?”
世上哪有鬼?这话杜篆说不出口,小家伙想象力丰富,再说下去连大傻子都要害怕了,他道:“不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哎呀!大晚上的,大傻子你确定是在安慰人?怎么越说越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