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覆川唇角微勾,近乎嘲讽。
沈慈珠瞳孔微缩。
“沈慈珠,要是想替你的母亲送我入牢狱,那就来试试吧,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希望就在那艘游轮上。”
萧覆川指腹微扣,挂断了电话。
而后他将台式古董电话机的红线拿打火机慢条斯理烧起来了。
他指间夹着一枝香烟,在电话线烧出了刺鼻浓雾时,他轻轻吐了烟圈,眼皮寡冷地垂下。
萧覆川形单影只坐在华丽昂贵的办公室,指尖捏着一张旧照片。
这张照片显然是私家侦探在一个隐秘黑暗的角落进行拍摄的,照片上有两个人。
高大的是谢咽的父亲,也就是谢喉的继父,是一位朴实憨厚的高大男人,他在小型市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小小的妻子的手。
他的妻子是个很漂亮的、怀孕不久的男性美人,叫荒川蝶。
荒川蝶那年只有二十一岁,他曾是萧覆川的爱人。
可萧覆川患有一种病,他喜欢看别人“欺负”
荒川蝶,荒川蝶那时刚被沈衡抓过去不久,萧覆川找到他时他已经怀孕了,他哭得悲伤极了,说害怕怀孕。
可萧覆川想看他生孩子。
荒川蝶从萧覆川这里逃离后,萧覆川没有派人把他抓回来,而是亲自监视他的一切。
荒川蝶脸上都是脏兮兮的泪水,他怕黑,于是在夜里无助敲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门,那个男人是丧偶的、还带了一个九岁男孩的鳏夫。
那个男孩叫谢咽。
萧覆川坐在豪车里亲眼目睹这一切。
他甚至恶劣地想,那个鳏夫会不会把这怀了孕的漂亮兔子给日了,但没有。
他们后来,结婚了。
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年了。
从荒川蝶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也十九岁了。
谢喉。
其实萧覆川也不明白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可他是荒川蝶生的,于是萧覆川想留下他。
他希望这个孩子是荒川蝶是为他生的。
萧覆川摸着手中旧照片。
照片上荒川蝶穿着雪白的吊带长裙,乌黑的、一看就被人呵护很好的长松垮垮拿蝴蝶绳束着,碎柔软地遮住他的脸颊,哪怕怀着孕,下巴弧度也依旧瘦得可怜,捏一把就会湿答答碎掉似的。
他的眼很圆,像是兔子的眼,眼尾有一道纤细的艳红凹痕,被睫毛长长软软地遮住。
又在哭,边哭边跟他的丈夫,那个被萧覆川永远痛恨的男人撒娇。
萧覆川捏着这张时隔近二十年的旧照片,在这张圣人般的皮囊下,他的嫉妒如恶果一般无法扼制地向他的四肢血液充斥起来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腹抚摩照片上荒川蝶的面颊。
他闭上眼,记忆里的荒川蝶永远对他求饶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