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回到家中,得知小儿子会开口叫人了,心情甚悦,在膳堂盛情款待葛洪。
见葛洪沉着一张脸,王羲之笑容温和的问道:“观道长的脸色,面有不愉。可是家仆招待不周?”
葛洪还没开口回话,就看到王徽之慢悠悠的走进了膳堂。
看到王五郎,葛洪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说道:“王五郎来了,贫道正好有事想问你。”
见状,王羲之眯起眼眸,若有所思的望向五儿子。
王徽之先跟葛洪行了个礼,乖巧的说道:“道长,晌午后我曾到客居找过你。在门外唤了许久,不见回答。我心担忧,便进屋一探究竟。见你只是在休息,我便放心了。”
葛洪捋着白须,口气淡淡的说道:“贫道醒来后,现屋里少了些东西。”
王徽之继续说道:“看到案上摆了不少东西,一时好奇,我便取走了一些。因道长在休息,故而我没有叫醒你,只留下了一张墨迹。莫非道长没有看到我留的墨迹?”
说话的时候,王徽之一脸坦然,从容自若。一点认错的自觉都没有。
葛洪正在捋胡须,听了王徽之的话,他动作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白花花的胡须跟着颤动了几下。
好一会儿,葛洪缓了口气,语气无奈的问道:“那些都是贫道辛苦炼出来的东西,不知王五郎为何取走?”
提起这件事,王徽之不高兴的说道:“炸了。”
葛洪一愣,反应过来,语气激动的问道:“什么炸了?好好的,怎会炸了?”
王徽之脱掉木履,走进席间,坐在了王玄之的身旁。
王徽之坐下来后,他开口告诉葛洪:“我先把那些粉齑放进酒水里,然后又放进了清水了。最后,我用火焚,然后就炸了……”
坐在郗璇身旁的王献之,听了此话,仰头看天。
这倒霉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就敢瞎捣鼓!没出大事,真是幸运!
葛洪听完,脸皮抽搐了一下。
王玄之无语的睨了眼王徽之,不得不佩服王徽之的胆大!
郗璇听了,蛾眉微蹙,目光担忧的望向五儿子。暗暗打量,见王徽之没有受伤,这才放心。
王羲之听完,只是轻轻一笑,挑起眉头,朗声问道:“五郎,可悔了?”
王徽之诚实的点头:“早知那些东西会炸起来,我定然不会拿走。”
葛洪吐了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与人沟通。“那些东西,都是贫道苦心炼出来的。有些遇火则焚,有些遇水则浊,有些还有毒。这些,都不是玩物!”
王徽之赞同的点头:“的确不是玩物!道长应该早些告诉我。”
如此说来,还是他的错了?
葛洪面色微沉,脸色不大好看。一口气堵在胸口处,不出来,有些难受。
王献之同情的望了眼葛洪,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鸡羹。
注意到小儿子的动作,郗璇望向王羲之。
王羲之眉眼浅笑,温声言道:“五郎顽皮,道长莫怪。既然是道长的心爱之物,不如道长列张单子,王家以十倍赔给道长。”